主人公叫于初秋的小说天元散修传是由叁个金所著。简介:史书云:二十三年,春日早至,日大如轮。天边哀哀的鹤鸣如疾行的飞剑,划破了春日的安宁。尘土飞扬不定,将天地搅的昏黄不定,恍惚间如身处末日。这一日正是惊蛰。北境的日子还是夜长梦多,白日里过了晌午时分。眨了…
《天元散修传》第1章 一半春休
史书云:二十三年,春日早至,日大如轮。
天边哀哀的鹤鸣如疾行的飞剑,划破了春日的安宁。
尘土飞扬不定,将天地搅的昏黄不定,恍惚间如身处末日。
这一日正是惊蛰。
北境的日子还是夜长梦多,白日里过了晌午时分。
眨了个眼的功夫,远山的余晖脉脉便映上人的脸庞。炊烟的袅袅升起,也被照出了残红。
春日来的甚早。
以往时节,屋外的寒风如刀子似的刮着脸庞。家家户户猫在土屋里,偎着炉火感知着些许的暖意。
好似一夜之间,东南疾来的春风不期而至,如千里迢迢来看望少女的情郎,热烈又急迫,粗鲁的让少女生出三分怕意。
北方人早经惯了春风的漫卷狂沙,只是尘土的飞扬,将天地搅的昏黄不定,恍惚间如身处末日。
风沙过后,艳阳暖化了坚冰,驱赶着天元大陆对冬日最后的眷恋。
路上的行人褪下了冬日臃肿的棉衣,为着生计匆匆忙忙奔波在艳阳下,被日头晒得昏昏沉沉,如同饮了三碗烈酒,微醺醺的行走在盛世里。
所有的明艳都在昭告着,休养生息二十年的天元大地又迎来了一个太平盛世。
天元城去西九千里的禹州,乃西北苦寒之地。
春风从南面而来,已经走得太久。如今累的气喘吁吁,才堪堪吹皱了河上的碎冰。
柳芽被几日的乍暖骗得冒出了头,就只能无奈的经着早晚的回寒,抱怨自己的少不经事。
山寺日高僧未起。
近午时分的阳光透过窗纸,将一方世界的明亮化转柔和,亮堂了空至和尚的禅房。
窗外树枝上的老鸦攒劲地叫着春天,向不远处的几只母鸦炫耀自己新长出来的褐色尾巴,竟比昨夜叫春的猫儿还要聒噪几分。
空至早已醒转,他却不如往常动身起床,去做已是迟了的早课,而是摊开了四肢,把自己摆成个大字。
直到窗外老鸦噗嗤噗嗤的都飞走了,他才缓缓擦掉额头上细细的汗水,起身整理皱巴巴的灰黄色僧衣。
照例是敞着半个胸脯推开了房门,走向东南角的厨房。
墙边一溜儿的海棠花,早已积攒着鼓囊囊的花骨朵,在等着一场雨后的绿肥红瘦。
空至是从梦中醒来的。
梦中的他尚是孩童时期,也是这明艳的春日,他们还住在天元城中。
天元城居之不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天元城站稳脚跟的。
梦中断断续续传来风铃的响声。
铃铛是悬挂在大报恩寺七级浮屠的屋檐上。
父亲与两个哥哥已经褪下冬日的厚袄,吃完早饭,便穿着灰色的薄衫去集市上,寻些出力气的生计。
空至是眼巴巴地看着父亲,他想要从家里出去玩耍的。
天上飞来飞去的仙人,或是仙禽偶尔掉下来的长长的尾巴,他斜着脑袋看的久了,也就没了兴趣。
门外是另一处天地,插着冰糖葫芦的稻草人被老头把玩着走街串巷,并不爱来城北,常常过了四五天才能见上一面。
小贩脖颈上挂了方盘的各色果脯,街边脆声吆喝着的卖糖人。
他们在热闹的街市里孤独的行走着,稍不留神便汇入了灰蓝色长衫的人群之中。
空至听到脆生生的吆喝声,便忍不住将手指吮进嘴里。
他还小,尚不知父亲与哥哥每日劳累的酸痛。
孩子只惦记着他们出门在外,晌午能吃上满是油腥的大馒头,那可是两个大钱才能买到的。
父亲偶尔带回来肉馒头,自然是喂了他这个最小的儿子。
空至狼吞虎咽,任由油脂把自己弄成个大花脸,溅的衣衫点点油腥。
害得母亲好不耐烦,拿起扫帚便追打他,强迫着把湿毛巾糊在他脏兮兮的脸上。
空至望着父亲和哥哥将要出门去,许是久违的满目的明媚让人欢喜。
父亲并未像平日里拒绝他,而是转过身摊开手来,对着空至道:“今日同去”。
说罢空至如小狗般扑到父亲怀里,忽然便是夕阳西下,他在残阳中倚在大树下。
这梦被树上的老鸦聒噪醒了。
空至低垂着头颅,盘膝坐在床上,两只大手飞快地拨拉着佛珠,一粒佛珠便是一年光景。
光阴是每日的东升西落,漫长又转瞬而逝。
算算父亲和两个哥哥,在一月之内相继过世,已离开人世二十八年了。
官府的刀笔吏记载不过寥寥数十字。
上元八十一年,北关失狩,兽多食人,尸曝于野,疠气流行。
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空至起身来到厨房。
厨房甚为简陋,不过是个烧火做饭的地方。
大水缸盛满了清水,一堆柴火躺在墙角,灶台烧过的余烬散发着人间的烟火气息。
漆黑的灶台上还散发着浓郁的烧鸡的香气。
这是镇子里的刘寡妇昨晚子时送来的。
刘寡妇第一次来寻他,差点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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