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强烈推荐一本好看的古言脑洞小说——《寒门卿相:琅琊记》!本书以沈砚清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快乐的鹤鹤”的文笔流畅,让人沉浸其中。目前小说已更新121415字,千万不要错过!
寒门卿相:琅琊记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京城西市,悦来客栈的二楼客房。
沈砚清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熙攘的街市。离开碧桐庄已有三日,她一路疾行,今日晌午才刚进城。客栈还是原来那间,掌柜的见她回来,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但什么也没问。
桌上摊着母亲留下的信和玉佩,还有从井壁取回的账册抄本。她一样样整理好,用油布重新包紧,贴身收藏。做完这些,她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的女子风尘仆仆,靛青布裙已经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头发简单挽着,用那支木簪固定,脸上不施脂粉,肤色是连日奔波后的疲惫。
她就这样看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很久。
然后她打开包袱,取出另一套衣裳——还是靛青色,但布料稍好一些,是临行前孙伯塞给她的,说是他女儿当年的衣服。她换上,对镜重新绾了发,依旧用木簪。
不是不会打扮,是不想。
至少在见到那个人之前,不想。
窗外传来更鼓声,申时了。她该出门了。
今日是平阳侯府赏花宴的第二日,据说各府女眷还会小聚。从掌柜的那里打听到,镇国公府的马车辰时就出了门,这会儿应该还在侯府。
她要去侯府门口等。
不是要闯进去,只是想远远看一眼。
看看那个女孩,看看那个替她活了十五年的人。
—
平阳侯府后花园的曲水流觞宴,比昨日的赏花宴更私密些。
受邀的只有几位与侯府交好的夫人小姐,在花园的溪流边设了席,水流缓缓,载着酒盏顺流而下,停在谁面前,谁便作诗一首,或饮一杯。
苏挽晴坐在林氏身边,心思却不在此。昨夜她辗转反侧,脑中反复回响着假山后那两个丫鬟的话,还有萧执那句“说不出口的话”。
今早起来,她眼下有了淡淡的青黑,用脂粉细细遮盖了,却遮不住眼神里的疲惫。
“挽晴,到你了。”平阳侯夫人笑着提醒。
苏挽晴回过神,发现一只酒盏正停在她面前的溪流拐弯处。她端起酒盏,起身,略一思索,吟道: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
诗是好诗,借陶渊明的《饮酒》其七,应景又显才情。席间响起几声赞叹。可她自己知道,这诗吟得心不在焉。
“忘忧物……”坐在对面的陈婉如掩口轻笑,“挽晴妹妹有什么忧需要忘的?说出来,姐妹们替你分担。”
话里带刺。
苏挽晴抬眼看向陈婉如,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是嫉妒,又像是……怜悯?
“婉如姐姐说笑了。”她淡淡回应,饮下杯中酒,重新坐下。
酒是桂花酿,甜中带涩。咽下去,舌尖泛起苦味。
宴至中途,林氏被平阳侯夫人请去前厅说话。苏挽晴借口更衣,离了席。她没有去净房,而是独自走到昨日那处假山后。
假山依旧,石缝里生着青苔。她站在那里,手指抚过冰凉的石头,仿佛还能听见昨日那两个丫鬟的低语。
“苏小姐岂不是……”
后面是什么?
岂不是什么?假千金?冒牌货?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多了几分决断。
不能再这样猜下去了。她要主动去查,去问,去找出真相。
转身准备离开时,她看见假山另一侧的小径上,萧执正站在那里,看着她。
他今日换了身墨蓝色常服,腰间束着玉带,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身上,斑驳陆离。
“世子。”苏挽晴行礼。
“苏姑娘似乎很喜欢这里。”萧执走近几步,“昨日在此,今日又在此。”
“这里清静。”苏挽晴顿了顿,忽然问,“世子昨日说,有些事知道得太清楚未必是好事。那若我一定要知道呢?”
萧执看着她,目光深邃:“你确定?”
“确定。”
“即使知道之后,可能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苏挽晴的手微微握紧,但声音很稳:“如果这一切本就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那我宁愿不要。”
萧执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欣赏,也带着几分无奈。
“好。”他说,“那我告诉你一件事——碧桐庄,有人回去了。”
苏挽晴的心跳漏了一拍:“谁?”
“一个女子。穿靛青布裙,独自一人,在庄子里住了好几天。”萧执慢慢说,“她见了当年的老佃户,问了当年的事,还从井里取出了些东西。”
每说一句,苏挽晴的脸色就白一分。
“她……是谁?”
“你说呢?”萧执反问,“拿着沈夫人的信物,追问十五年前的旧事,住在碧桐庄——你觉得,她会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苏挽晴扶着假山石,指尖冰凉。她想起那枚玉环,想起玉环上的“月”字,想起母亲仓惶的眼神,父亲紧绷的脊背。
原来如此。
原来那个流言,是真的。
“她……现在在哪儿?”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进城了。”萧执说,“今日刚到。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会来这儿。”
“来这儿?为什么?”
“因为今日,镇国公府的马车在这儿。”萧执看着她的眼睛,“她想看看你。看看那个,替她活了十五年的人。”
—
平阳侯府侧门外的小巷,沈砚清站在拐角处的阴影里。
从这里能看到侯府的后门,偶尔有丫鬟仆妇进出。她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听见门内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
门开了。
先出来的是几个丫鬟,接着是几位夫人,然后是几个年轻小姐。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月白色的身影。
苏挽晴。
她走在林氏身边,微微低着头,侧脸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月白色云锦襦裙,浅碧色半臂,发间的白玉步摇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那身衣裳料子极好,做工精细。
那是她从未穿过,也从未想过的华美。
沈砚清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个女孩被丫鬟扶上马车,看着林氏也上了车,看着马车缓缓驶出小巷,消失在街角。
自始至终,苏挽晴没有朝这边看过一眼。
或许看了,但没看见——她站在阴影里,本就很难被发现。
马车走远了,巷子里重归寂静。沈砚清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刚才马车停过的地方。青石板地上还有车辙印,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脂粉香和熏香味。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气味。
她站在那里,很久没有动。直到天色渐暗,巷子深处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她才转身离开。
走回客栈的路上,她路过一家绸缎庄。橱窗里挂着一匹月白色的云锦,在暮色里泛着柔光。她停下脚步,看着那匹布。
很贵吧?
母亲当年的嫁妆里,应该也有这样的料子。如果她没有“病故”,如果她没有流落在外,或许她也会穿着这样的衣裳,戴着那样的步摇,坐在马车里,去赴一场赏花宴。
可那又如何?
那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沈砚清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步子很稳,一步,一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锦衣玉食,不是深宅富贵。
她想要的,是真相,是公道,是母亲没能走完的路。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掌柜的正在柜台后算账,见她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掌柜的有事?”沈砚清问。
“姑娘……”掌柜的搓了搓手,“今日午后,有两个人来打听你。问有没有一个穿靛青衣裳、北地口音的年轻姑娘住店。”
沈砚清的心一紧:“什么人?”
“说是国公府的下人,奉主子的命找人。”掌柜的压低声音,“我没说姑娘住这儿,只说不记得。但他们应该还会再来查。姑娘……你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国公府。
林氏已经知道她进城了?动作这么快?
“多谢掌柜。”沈砚清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柜台上,“若是再有人来问,您就说我已经退房走了。”
“那姑娘你……”
“我今晚就走。”沈砚清说,“房钱我多付一日,您帮我留着房间,若有人来查,就说我还没退房。”
掌柜的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收起铜板,点了点头。
沈砚清回到房间,迅速收拾好东西。包袱很简单,几件衣服,几本书,还有那个装着证据的油布包。她吹灭灯,坐在黑暗里,等。
等夜深,等客栈安静下来。
窗外传来打更声,三更了。
她起身,背上包袱,轻轻拉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墙角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她蹑足下楼,从后门离开客栈。
夜里的京城很静,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巡逻的兵丁偶尔走过。她避开主街,专走小巷,七拐八绕,来到城南一处偏僻的民宅区。
这里是她进城前就打听好的地方——老嬷嬷一个远房亲戚的住处,虽然简陋,但安全。
她敲了敲门,三轻一重。
门开了条缝,一个中年妇人探出头来,看见她,松了口气:“快进来。”
沈砚清闪身进门。院子很小,只有三间房,但收拾得干净。妇人领她进了一间厢房,点上灯。
“嬷嬷都跟我说了。”妇人递过一碗热水,“姑娘安心住下,这里偏僻,不会有人找来。”
“多谢。”沈砚清接过碗,在炕沿坐下。
妇人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沈砚清一人。她放下包袱,从怀里取出玉佩,握在掌心。玉佩温润,贴着她的皮肤,仿佛带着母亲的温度。
今日她见到了苏挽晴。
那个女孩,看起来温婉娴静,眼神清澈,不像是个有心机的。
可那又如何?
她是林氏的女儿,是占了别人身份十五年的人。就算她不知情,就算她无辜,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
沈砚清握紧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该恨那个女孩吗?
该怪她抢了自己的人生吗?
可母亲在信里说:“林氏害我,是为其女谋前程,我虽恨,却也理解一个母亲的心。”
理解。
但不原谅。
沈砚清吹灭灯,在黑暗中躺下。土炕很硬,被褥很薄,但她已经习惯了。
窗外月光如水,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清冷的光斑。
远处隐约传来梆子声,四更天了。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她与苏挽晴,这两个本该是姐妹,却成了真假千金的女子,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接下来,就看谁能在这场博弈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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