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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青云路:我在大景考状元主角林牧小说完结版章节在线阅读

寒门青云路:我在大景考状元

作者:没有笔墨的洲

字数:144756字

2025-12-10 连载

简介

最近非常火的历史脑洞小说寒门青云路:我在大景考状元讲述了林牧之间一系列的故事,大神作者没有笔墨的洲对内容描写跌宕起伏,故事情节为这部作品增色不少,《寒门青云路:我在大景考状元》以144756字连载状态呈现给大家,希望大家也喜欢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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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因赵岩这简单一问而凝固。林牧保持着躬身的姿态,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目光的重量,那是一种能穿透表象、直抵核心的锐利审视。他稳住心神,答道:“回大人,此文确是学生考场拙作。”

“拙作?”赵岩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一篇力主‘清源塞漏’,直指漕运、边储、盐铁积弊,将吏治不清列为财匮之根的文章,在你口中只是‘拙作’?”

林牧心念电转,赵岩果然仔细看了他的文章,而且抓住了核心。对方是即将南下清查财赋的钦差,自己这篇策论简直像是提前递上的“投名状”或“建议书”。他谨慎答道:“学生年少识浅,只是据实而论,若有狂悖不妥之处,望大人海涵。”

“据实而论?”赵岩拿起那份文稿,用手指点了点其中几行,“‘严惩胥吏、豪强与奸商勾结,虚报冒领、以次充好、倒卖批文之弊’、‘若官吏贪墨,则省下之费,复入私囊’……这些,你是如何‘据实’的?可有实证?还是仅凭书生臆测,空发议论?”

问题愈发尖锐,直指文章立论的根基。这不仅仅是考校学问,更是在试探他的见识来源、立场,甚至可能怀疑他是否知道某些内情。

林牧知道,此刻绝不能露怯,也不能轻易说出陈大福用命换来的线索。他略一沉吟,抬起头,目光坦然迎向赵岩:“回大人,学生并无实证。这些论断,一来自读书,史书所载,历代衰亡,多起于吏治败坏、贪蠹横行;二来自观察,学生曾于漕运西仓帮工,亲见粮袋规格不一、米中掺沙;于市井听闻,豪商宴饮千金,而城外流民食不果腹;于书坊谋生,见胥吏借故刁难,索要常例。虽管中窥豹,但一叶可知秋。学生以为,财赋之弊,根在人心,形于制度,显于市井。既为策论,当言其本,故斗胆直陈,至于具体何人何事,非学生所能知,亦非策论所当言。”

他将“实证”巧妙地转化为“读书所得”与“市井观察”,既回答了问题,又撇清了自己与具体案件的关联,同时强调了策论“论其本”的特性。最后一句“非学生所能知,亦非策论所当言”,更是点明了自己的位置——一个基于普遍现象提出宏观建议的考生,而非掌握具体黑幕的知情者。

赵岩静静听完,盯着林牧看了数息,眼中的锐利似乎稍稍缓和,但探究之意未减。“你倒是会说话。‘一叶知秋’……不错。”他将文稿放下,身体微微后靠,换了个更放松些的姿势,但气势并未减弱,“那你再说说,若依你之见,要‘清源塞漏’,当从何处着手?漕运、盐政、边储,千头万绪,何处为要?又如何避免‘徒法不能以自行’?”

这是更进一步的实务考校了。林牧知道,赵岩在测试他文章中的想法是偶得之见,还是真有深思。他整理思绪,缓缓道:“学生愚见,三者之中,或可以‘漕运’为突破口。”

“哦?为何?”

“原因有三。”林牧条理清晰,“其一,漕运连接南北,牵动粮赋、商贸、民生最广,弊端也最为显眼,易查易见,以此为始,阻力或相对较小,且能最快显现成效,提振朝野信心。其二,漕运之弊,往往与地方仓储、税赋征收勾连,顺藤摸瓜,可及于盐政、茶课等其他领域。其三,也是学生一点私心揣测,”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些,“年前漕运军粮案余波未平,北疆又起风波,此时梳理漕运旧账,既为整顿,亦可回应边关关切,于朝廷大局有益。”

他没有直接提“军粮案”,但点出了“年前漕运军粮案余波”和“北疆风波”,暗示漕运整顿与边防的关联,这既能显示他对时局的关注,又不过于深入。

赵岩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那‘徒法不能以自行’,又如何解?”

“法为筋骨,吏为血肉,督为耳目。”林牧答道,“需有严明之法以定规矩,更需有清廉干练之吏以执行,还需有独立有效之监督以防舞弊。学生浅见,或可尝试‘专责、轮换、公示’三法并行:设专司清查,责权明确;关键岗位定期轮换,防其坐大勾结;重要账目、流程适度公示于相关衙门,使众人皆可见,则宵小难藏。”

这些想法,部分借鉴了现代管理制度,但用符合时代背景的语言包装出来。

“专责、轮换、公示……”赵岩低声重复,眼中思索之色更浓,“想法倒有几分新意。然则,吏从何来?谁人可督?利益盘根错节,阻力如山,又当如何?”

这已是触及改革核心难点的深水问题了。林牧知道不能再深入,否则便超出了他一个生员该有的见识范畴,容易惹人生疑。他恭敬道:“大人所虑极是。此非学生一介书生所能妄议。学生只是纸上谈兵,具体施行,自有庙堂诸公、大人这般国之干城筹谋。学生惟愿潜心向学,若他日有幸能为朝廷效力,当谨记大人今日考校,以务实为本。”

适时止步,展现思考的同时,也表明自己清楚界限,懂得分寸。

赵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听说你与国子监周文渊周老、前翰林韩庸韩老,都有过从?”

林牧心中一凛,果然,自己的关系网对方一清二楚。他坦然答道:“周老、韩老皆学界泰斗,学生有幸得聆教诲,受益匪浅。周老赠砚勉励,韩老赠书指点,皆是前辈提携后学之美意,学生感激涕零。”

“嗯。”赵岩不置可否,转而道,“你那‘固本待时’、‘清源塞漏’之论,与周老平日所倡,倒有几分神合。韩老精于史鉴,于治乱得失见解独到。你能得他们青眼,确有过人之处。” 他话锋又是一转,“兵部武库司的徐焕,你也认得?”

来了!林牧保持着平静:“学生在文华斋时,徐大人曾来购书,偶然问及一些匠作之事,学生略知皮毛,曾妄言几句。徐大人虚怀若谷,不以为忤,反有鼓励。此外并无深交。”

将徐焕的接触定性为“偶然问及匠作之事”,轻描淡写,符合他“巧思”少年的形象。

赵岩听完,沉默了片刻。车厢内只听得外面隐约传来的市井喧嚣和车轮辚辚之声。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已不似先前那般充满压迫感,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慨叹:

“林牧,你年未弱冠,县试、府试连中案首,文章见识,确有过人之处。更难得的是,沉稳有度,知进退,懂分寸。” 他顿了顿,“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可知,你这篇‘清源塞漏’的策论,今日放榜之后,会以多快的速度,传到某些人的案头?又会引来多少赞赏,多少忌惮,多少……杀机?”

林牧背脊微凉,但并未感到意外。他躬身道:“学生只知秉笔直书,陈学生所见。至于其他,非学生所能虑,亦不敢虑。惟愿专心学业,以备朝廷选拔。”

“好一个‘秉笔直书,专心学业’。”赵岩点点头,“记住你今日的话。府试案首,只是开始。院试、乡试、会试、殿试……路还长。朝堂之事,风云变幻,非你现在所能涉足。周老、韩老乃至徐焕对你的期许,是希望你能成长为国之大器,而非过早卷入漩涡,折戟沉沙。”

他拿起旁边小几上的茶壶,亲自倒了两杯茶,将一杯推到林牧面前:“今日见你,一是看看写出那篇文章的少年究竟是何等样人,二来,也是受人之托,给你一句忠告。”

受人之托?林牧心中一动,会是周文渊?还是韩庸?抑或是……徐焕?

“请大人示下。”

“东南之行,我已定下。”赵岩喝了口茶,目光望向车窗外的虚空,“此去,必动某些人的奶酪,掀某些人的桌子。汴京乃至东南,未来一段时日,不会太平。你既已显露头角,又挂着‘清源塞漏’的名头,难免会进入一些人的视线。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记住,闭门读书,备战院试。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在你长成足够高的个子之前,躲好,藏好,学扎实。”

这番话,已是推心置腹的告诫和保护。赵岩明确告诉他,一场风暴即将因他的南下而掀起,而林牧这个提出类似主张的新科案首,很可能被风暴边缘波及,甚至被某些人视为需要提前“关照”或“清除”的潜在威胁。因此,他必须低调,必须蛰伏。

“学生谨记大人教诲!定当闭门苦读,不涉外务!”林牧郑重应诺,心中对这位初次见面的钦差大臣,生出了几分由衷的感激。无论对方是出于何种考虑(受人所托、惜才、或为自己的清查减少潜在阻力),这番告诫都是实实在在的保护。

“嗯。”赵岩放下茶杯,“去吧。好好准备院试。若有机缘,或可再会。”

“学生告退。”林牧再次深揖,然后小心地退后,转身,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土地,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林牧眯了眯眼,看着马车缓缓驶离,汇入街上的车流,心中波澜起伏。与赵岩的这番对谈,信息量极大,压力也极大,但也让他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位置和前方的险阻。

“林案首!林案首!”张掌柜和陈大福这时才挤过来,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好奇,“方才那是……哪位大人?找你何事?”

林牧收回目光,对二人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一位路过的大人,看了我的文章,随口问了几句。无事,我们回去吧。”

他没有细说,张掌柜和陈大福对视一眼,也识趣地不再多问。三人一同往回走,一路上不断有人认出林牧,上前道贺,比县试放榜后更加热情,也更加复杂。连一些原本不相熟的商铺掌柜、街坊长者,也特意等在路边拱手致意。双案首的光环,已然不同。

回到文华斋,门口竟已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道贺的人,还有几家书坊、文房店的掌柜,带着礼物,想借此攀交或谈合作。张掌柜一面应付,一面让伙计维持秩序。林牧则按照惯例,在前堂略作停留,向众人致谢,然后便以备考院试为由,退回后院。

他知道,从今日起,文华斋的门槛会被踏得更勤,自己也再难有真正的清净。但赵岩的警告言犹在耳,他必须尽快适应这种变化,同时筑起更高的心防。

傍晚,喧嚣渐歇。林牧独自坐在厢房,面前摊开着周文渊所赠的史书,脑中却在反复回味与赵岩的每一句对话。赵岩的考校,与其说是在质疑,不如说是在确认——确认他的才学、心性、立场,以及……他是否可能成为一个未来的同道或助力。那句“受人之托”,更是耐人寻味。

他将赵岩的告诫,与周文渊、韩庸、徐焕之前的提醒联系起来,一张无形的防护与约束之网,似乎正由这些身处不同位置、却都对他有所期许的人,共同织就。网能护他,也能缚他。

“躲好,藏好,学扎实……”林牧轻声自语。院试在八月,还有近三个月。这三个月,他需要消化连中两元的荣耀与压力,需要深入研习周文渊所赠的庞杂书籍,需要进一步锤炼文章,更需要时刻警惕来自暗处的风浪。

他铺开纸,想写点什么,最终却只写下四个字:

“潜龙勿用”

这是《易经》乾卦初九的爻辞。龙潜于渊,不轻易施展,等待时机。这正合他目前的处境——虽有才华显露,但根基尚浅,风雨将至,当深藏静守,积蓄力量。

他将这张纸也仔细收好。然后,吹熄灯,和衣躺下。

窗外,五月初八的夜晚,月光皎洁。汴京城在经历了一日的喧嚣后,渐渐沉入梦乡。但对于刚刚摘下府试案首桂冠、又经历了钦差大臣秘密考校的少年林牧而言,这个夜晚,意味着许多旧的结束,和更多新的开始。

潜龙在渊,静待风雷。而他知道,属于自己的风雷,或许不会等得太久。院试,将是他下一次跃出水面,接受更严峻考验的时刻。在此之前,他需要变得更强,更稳,更懂得如何在这深不见底的宦海之中,保护好自己,也守护好那些关心他的人。

青云路漫,潜行勿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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