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三岁半后母,流放路上养全家》是一本引人入胜的种田小说,作者“猫耳朵的耳朵”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本书的主角迟沐兮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热爱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
三岁半后母,流放路上养全家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暮色如墨汁般倾覆下来,将那座横跨在咆哮怒河之上的吊桥,涂抹成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黑色剪影。
河风带着水腥气,猛烈撕扯着腐朽的桥身,粗大绳索在风中痛苦地呻吟、摇摆,残缺的木板缝隙像巨兽咧开的嘴。
这是通往对岸唯一的路,却更像一条悬在半空的黄泉道。
王扒皮勒马桥头,脸色阴沉地驱赶流犯:“快过!磨蹭的等着喂鱼!”
恐惧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先行的流犯战战兢兢,刚至桥心,一阵狂风卷过,腐朽的木板“咔嚓”断裂!凄厉的惨叫瞬间被奔腾的河水吞没,连一丝涟漪都未曾多留。
死寂之后是更深的绝望。
官差的鞭子和刀锋却比河水更冷。
萧家排在队伍中后段。
萧谨言望着那吞噬生命的危桥,又看向担架上气若游丝、再经不起半分颠簸的萧谨文,眼神凝重如铁。
硬闯,十死无生。
他目光扫过桥索与岸边木桩连接处那刺眼的磨损,心中急速盘算。
迟沐兮被苏婉娘紧紧搂着,冰冷的河风穿透单薄的囚衣。
她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桥,小手下意识攥紧了。
桥索快断了!需要固定!但怎么固定?拿什么固定?
她的目光焦急地掠过周围,忽然定在萧谨言背上——那卷数次救命的、坚韧的藤蔓还缠在那里!
几乎同时,萧谨言的手也按上了背后的藤蔓。
母子二人目光一触,某种无言的默契在电光石火间达成。
“言言……”迟沐兮扯他衣袖,小手指着桥上摇晃得最厉害、绳索磨损最严重的几处,声音带着孩童本能的恐惧和一种急切的提醒,“绳子……要断!晃……怕!藤藤……绑绑!绑紧就不晃了!”她用最简单的词汇,指向最要害的问题。
萧谨言眼中锐光一闪。
他立刻解下藤蔓,对身旁的二弟萧谨行低语,语速极快:“谨行,你身手最灵,带上藤蔓,不必下到险处,就在桥头这端,把这几处最要命的磨损,用藤蔓绞紧加固!要快!”
“明白!”萧谨行毫不迟疑,接过藤蔓。
他并未冒险攀下桥底,而是利用桥头木桩和残存结构的掩护,在官差鞭长莫及的死角,将坚韧的藤蔓如巨蟒缠树般,死死绞缚在旧绳索与木桩连接、磨损最深的几处关键节点上。
他力量不小,将藤蔓勒得紧绷,大大分担了旧索的承重。
另一边,萧谨言目光扫到桥头散落的几根之前流犯遗弃的、较为粗直的树枝,又看向迟沐兮。
迟沐兮正紧张地盯着萧谨行动作,小嘴抿着,察觉到萧谨言目光,她立刻指着那些树枝和桥面下隐约可见的横向支架:“棍棍……卡住下面……不让它乱晃!”
她双手比划着左右摇晃然后被挡住的动作。
萧谨言瞬间领会——增加横向支撑,抑制过度摆动!
他示意四弟萧谨武,两人迅速拾起那些树枝,觑准桥身晃动的间隙,将最长最粗的两根,从桥面木板间隙斜插下去,另一端死死抵在岸边坚实的岩石缝或木桩基座上,形成简陋却有效的斜撑。
他们的动作虽快,但在这种环境下依然显眼。
“干什么!谁让你们乱动!”王扒皮的怒喝响起,鞭梢破空。
萧谨言停手抬头,不卑不亢:“官爷明鉴!这桥若不加固定,只怕未等过半,人已坠河殆尽。延误行程,无法向邕州足额交差,上头怪罪下来,恐非小的们承担,官爷亦难免责罚。”
王扒皮脸色铁青,目光在明显被加固过的桥头关键处和新增的支撑上扫过,又看看前方不断减员的队伍。
他腮帮子咬了咬,最终挥鞭骂道:“妈的!就你们鬼点子多!赶紧弄完滚过去!”
他默认了,因为萧家是在解决他也在面对的难题——如何让更多人“活着”过桥以完成押解任务。
萧谨行此时已加固完毕退回,手上被粗糙的藤蔓勒出深痕。
萧谨言点头,迅速安排过桥顺序:“谨行打头探路,踩实再走。婉娘带珠珠、谦儿跟紧谨行脚印。谨武与我抬三弟断后。母亲……”
他看向迟沐兮。
“我跟婉娘。”迟沐兮立刻说,此刻自己跟着苏婉娘最不影响其他人。
萧家开始渡桥。
加固后的桥头部分果然稳了许多,但中段依旧惊险。
狂风毫无规律地撕扯,腐朽的木板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萧谨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仔细试探。
苏婉娘紧紧拉着两个小的,眼睛只敢看前方背影的脚跟。
走到中段最晃处时,一阵狂颠袭来!
抬着担架后端的萧谨武脚下猛地一滑,一块本就松动的木板骤然翘起!
“小心!”萧谨武惊叫,担架剧烈倾斜,萧谨文眼看就要滑出!
走在前面的迟沐兮一直竖着耳朵关注后方,闻声骇然回头,正看到这惊险一幕!
她的小脑袋里根本没有思考时间,脱口尖叫:“踩边上!踩厚的!”
她指的是担架旁边一块看起来比翘起木板宽厚许多、与主梁连接更紧密的桥板边缘。
这尖叫清晰刺耳。
抬着前端的萧谨言本就全力稳住下盘,闻声几乎是本能配合,低吼:“谨武,向我靠!踩实边缘!”
萧谨武在失衡中奋力一蹬,脚底终于踏中那块较实的边缘,借着萧谨言那边的稳定力量,硬生生将倾斜的担架扳了回来!
昏迷的萧谨文被颠得闷哼一声,终究没有滑落。
电光石火,生死一瞬。
王扒皮在桥头将一切尽收眼底,尤其是迟沐兮那一声及时的尖叫。
他眯起眼,盯着那个被苏婉娘重新搂紧的小小身影,眼神中的阴鸷混入了一丝更深的探究与忌惮。
这小东西……邪门!
萧家终于全部踏上了对岸坚实的土地。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了每个人,连萧谨行都扶着一块石头剧烈喘息,手上的伤口渗着血。
萧谨言第一时间查看萧谨文,见他虽面如金纸、呼吸微弱,但胸口尚有起伏,紧绷的心弦才略松一分。
他走到迟沐兮面前,蹲下高大的身躯,看着她惊魂未定、小脸苍白的样子,没有说什么“做得好”之类的话,只是伸出宽大粗糙的手掌,轻轻包住她冰凉微颤的小手,用力地、缓慢地握了握。
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力量,胜过千言万语。
迟沐兮感受到那坚定的暖意,狂跳的心渐渐平复,她仰起小脸,看着萧谨言沉静的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王扒皮带着剩余人马也陆续过桥,清点后,人数又少了七八个。
他脸色难看,但目光扫过疲惫却依然齐全的萧家,尤其是那个被萧谨言无形中护在身后的小身影时,心思转动。
这群人……尤其是那个邪门的小崽子,似乎总能在绝境中找到一丝缝隙。
或许……在抵达邕州之前,还有些棘手的路段,用得着他们探路?
他冷哼一声,下令寻找避风处过夜。
夜色浓重如化不开的墨。
萧谨文被小心安置,然而,经过沼泽瘴毒侵袭、吊桥致命颠簸,他那刚刚被草药拉回一丝的生机,仿佛风中残烛,在寒夜的包裹下,光焰愈发微弱,呼吸轻得几乎随时会断绝。
新的营地尚未找到,而队伍里最脆弱的那盏生命之灯,正在急剧黯淡,能否熬过这个长夜,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