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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小说《碎月流云》章节免费阅读

碎月流云

作者:司马语芝

字数:374928字

2025-12-28 连载

简介

备受书迷们喜爱的现言脑洞小说,碎月流云,由才华横溢的作者“司马语芝”倾情打造。本书以聂云笙苏月娴为主角,讲述了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374928字,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碎月流云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他带着她,沉默地穿过几条更幽暗的小巷,最终停在一扇挂着“渡鸦酒馆”霓虹灯牌的木门前。推开门的瞬间,温暖的光线、舒缓的蓝调音乐和淡淡的酒香混合着旧木头的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映出城市的流光溢彩,也映出两人此刻的狼狈。

他昂贵的羊绒一片狼藉,深色的油污触目惊心。而她,手臂和小腿上被热油烫出的红肿水泡在昏暗光线下也清晰可见,廉价工服撕裂了好几处,沾满了油污。

“这边。”聂云笙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习惯性命令口吻,但似乎又意识到什么,语气稍缓,“去处理下伤口。”

苏月娴局促地站在酒馆里,手脚冰凉,与周遭衣冠楚楚、低声交谈的客人格格不入。她低着头,不敢看周围投来的目光,破损的鞋尖无意识地蹭着光可鉴人的地面。

聂云笙已经脱掉了那件价值不菲的羊绒大衣,随意搭在旁边的椅背上,露出里面剪裁完美的深色衬衫。他示意苏月娴坐下,自己则在对面的位置落座。

店里灯光温暖而低垂,吧台后,一个穿着干净米色亚麻质地衬衫的年轻男人正低头擦拭着酒杯。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露出一张轮廓分明、气质沉静的脸。看到聂云笙乱糟糟的衣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淮之,麻烦给我一杯冰水,一条干净毛巾,还有……”他的目光落在苏月娴手臂的烫伤上“烫伤膏有吗?”

顾淮之惊讶地看着好友:“云笙,你这是怎么了?这?这是,她是?出了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废话那么多了,赶紧。

“OK,OK,金枝,赶紧过来.”顾淮之叫了服务员,接着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二人。

服务生训练有素,很快送来了冰水、温水和一条蓬松的白毛巾。聂云笙将冰水倒进玻璃杯,然后将毛巾浸入冰水中,拧得半干。他拿起毛巾,很自然地伸出手,示意苏月娴把受伤的手臂放过来。

“不…不用麻烦您,我自己来…”苏月娴受宠若惊,慌忙想接过毛巾。

“别动。”聂云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平静。冰冷的湿毛巾隔着一点距离,轻轻覆盖在她手臂那片红肿、起了水泡的皮肤上方,小心地避免直接触碰水泡。冰凉的湿意透过毛巾渗入灼痛的皮肤,苏月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忍一忍。”他低声说,苏月娴点了点头,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对面。

他低着头,侧脸在咖啡馆柔和的射灯下线条分明,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专注的神情带着一种疏离的认真。几缕黑发垂落在额前,遮住了他过于锐利的眼神。他身上有一种干净清冽的气息,像是雨后的松林,与她熟悉的咸腥海风、油腻烟火气截然不同。

聂云笙似乎察觉了她的注视,抬眼看了过来。苏月娴慌忙垂下眼帘,心口却莫名地跳快了几分。就在这时,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聂云笙瞥了一眼,接通:“我在淮之的酒馆,你们那边怎么样,倒也跑得快,好,我等会就过去。”

“手。”他再次示意。

这一次,苏月娴没有拒绝,只是怯怯地、慢慢地将手臂伸过去。聂云笙的动作依旧很轻,棉棒小心地、均匀地将冰凉的药膏涂满烫伤的边缘,避开那些脆弱的水泡。药膏接触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带着薄荷味的清凉感,神奇地压制了火辣辣的疼痛。

她张了张嘴,生涩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聂云笙并未应答,专注而疏离地为她处理着伤口,那动作带着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遥远而矜贵的温柔。

药膏涂好,他放下棉棒,用纸巾仔细擦了擦手,接着从西装内侧口袋取出一个精致的皮质名片夹,抽出一张没有任何头衔、只印着烫金私人电话号码的纯白卡片,放在桌上,推向苏月娴。

“有事,打这个号码。”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只是随手递出一张无关紧要的纸片。随即,他站起身,拿起椅背上那件污损的大衣,随意搭在臂弯。

苏月娴深吸了一口气,面向聂云笙,深深地、近乎九十度地弯下了腰:“那个。”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谢谢您。真的,谢谢您。”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仿佛承载着此刻全部的分量。除了这最朴素的言语,她贫瘠的口袋里,掏不出任何可以匹配这份相助之恩的东西。

聂云笙看着眼前这个向自己鞠躬的女孩,她的姿势笨拙、用力,像一株被狂风吹折了腰,却固执地不肯倒覆的野草。

“很疼……很疼吧?”她指了指他脖子处:“要我帮您擦药吗?”

聂云笙默然了一下,只微微摇了摇头:“小伤,没事。”

“昂,好,好。”她不知所措地又垂下头。

望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种莫名的情绪混杂着困惑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触动,悄然掠过心头。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那个,我还有事,你自己没问题吧?”

“昂,没问题。”她声音细如蚊子,头摇得像拨浪鼓:“已经很麻烦您了。”

聂云笙点了点头,他没有再看她,和顾淮之道了别,转身走向酒馆门口。玻璃门无声滑开,外面城市的喧嚣和霓虹灯光瞬间涌入。

苏月娴僵坐在原地,手臂上涂着冰凉药膏的地方感觉奇异,那药膏似乎正渗透皮肤,一路钻进心底深处某个从未被阳光照射过的角落。她怔怔地望着桌上那张纯白的名片,在酒馆柔和的光线下,边缘泛着一点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金芒。它那么薄,那么轻,却仿佛有着千钧的重量。她缓缓地、近乎虔诚地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名片的一个角,将它从冰冷的桌面上拿起。名片本身带着一种柔韧的厚实感,边缘切割得极其锋利,握在手里,带着一种陌生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质地。她低下头,目光久久地、深深地烙印在那烫金的名字上。

聂云笙。

手臂上药膏带来的冰凉感依旧清晰,那感觉仿佛不是作用在皮肤,而是渗透进了更深的地方——那片因日复一日的劳碌、海风的侵蚀、世间的冷眼而早已干涸龟裂的心田深处。一种极其陌生、极其细微的暖意,如同被深埋地下、终于感受到一丝春雨滋润的种子,在那片贫瘠到近乎荒芜的土壤里,极其小心地、试探性地,顶开了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窗外,海城的光怪陆离像一片永不熄灭的虚幻海洋。而那张纯白的名片,此刻在她沾着油污、微微颤抖的手心里,仿佛成了这片虚幻海洋中,唯一真实、唯一沉重的锚点。

推开“渡鸦酒馆”沉重的木门,午夜清冽的空气涌入肺腑。梧桐树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街道寂静无声,只有远处模糊的车笛。苏月娴深深地看了一眼受伤的手,眼里有认命般的疲惫:“接下去要怎么办呢?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现在乱成一团麻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沿着空旷寂静的马路边缘,一步一步,朝着属于她的灰暗角落走去。帆布鞋踩在路面上,发出轻微孤单的声响。

聂云笙坐在巴博斯里,目光追随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背影。月光很淡,清冷地洒下,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一点点被梧桐树的巨大阴影吞噬。

就在她的身影即将彻底消失在拐角阴影中的那一刻——

他心头猛地一松。

那种从火锅店包厢就开始缠绕着他、如同冰冷藤蔓不断收紧的“预知感”——那种即将有不可挽回惨剧发生的、令人坐立难安的慌张心悸——毫无征兆地,如同退潮般,倏然消失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一直萦绕在耳畔、清晰如实质的男孩声音。仿佛被无形之手抹去,只留下一片绝对的寂静。

世界重新变得“正常”。

他困惑地蹙紧眉峰,指尖无意识地按着太阳穴。夜风吹动额前碎发。为什么?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生出如此强烈的感应?为什么那声音因她而起,又因她安全离去而灭?自己的出手,是源于自身那尚未完全理解的“能力”,还是仅仅被那诡异的声音驱使?

聂家的教育,早已将“明哲保身”刻进骨血。可今晚,他不仅卷入街头斗殴,暴露了能力,还为此受伤……

疑惑如同深潭涟漪。他望着苏月娴消失的方向,那里只剩下空荡的街道和沉默的树影。

良久,他收回目光,眼底的困惑沉淀为更深邃的思虑。他拿出手机,屏幕冷光映亮下颌。指尖划过,拨通标注“达叔”的号码。

“少爷?” 管家的声音恭谨沉稳。

“达叔,” 聂云笙的声音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没有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鼎沸’火锅店,今晚出了点事,你调查清楚后,务必彻底‘摆平’。”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那黑暗的街角,补充道,语气是基于纯粹的理性考量:

“重点是,确保他和他的人,以后绝对、永远,不会再去找那个店里一个女服务员的麻烦。处理干净,不留后患。”

侧影在深色的车窗后一闪而逝。引擎发出低沉浑厚的轻鸣,车辆平稳地汇入璀璨的车河,很快消失在霓虹闪烁的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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