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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啪!啪”几记鞭子狠狠抽在顾承泽背上,“给老子快点,还当自己是公子哥呢”

流放的队伍在险峻的峡谷中艰难前行。鞭子狠狠抽在顾承泽背上,他踉跄一步,昔日贵公子,如今已形同槁木。

就在队伍行至峡谷最窄处时,异变陡生!数十名黑衣蒙面人从两侧山崖跃下,迅速制服了官兵。顾承泽被蒙眼带至一间雅致内室,待他重见光明,震惊地发现太后竟在眼前。

太后挥手屏退左右,缓步上前,指尖轻触他脸上的鞭痕,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与冰冷:“这些年,委屈你了,我的孩子。”

顾承泽猛地后退,难以置信:“太……太后?”

“这里没有太后,”她凤目微眯,流露出一丝与平日雍容截然不同的锐利,“只有你的母亲。你是我与顾文渊的亲生骨肉。”

顾承泽如遭雷击,脑中一片轰鸣。

“不必追问细节,”太后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你只需记住,你身上流着北狄王族高贵的血,而非纯粹的大盛臣民。那萧明宸占据的皇位,那萧明月享受的尊荣,本该都属于你。”

她俯身,在他耳边留下如毒蛇吐信般的话语:“耐心等着,他……快不行了。届时,母亲会为你拿回一切。”

说完,不待顾承泽消化这惊天秘密,她便转身离去,留下他在原地,被“北狄血脉”与“皇帝将死”的信息冲击得神魂俱颤。

与此同时,陆之行在城南的废弃染坊内发现了关键线索。

“小侯爷,顾承泽于一个时辰前被劫,柳氏也失踪了!”暗影卫飞剑急报。

陆之行心头一凛。顾承泽被劫,柳氏失踪,皆指向深宫那位。

“还有,”暗影卫南风补充,“据顾府老仆回忆,柳氏夫人……不,柳氏极其精通制香,尤其擅调一种清冽的异域冷香,府中唯有她能调制。”

“异域冷香……精通制香……”陆之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太后“病愈”后性情微变,且对某种香料尤为偏爱;宫中旧档记载,那位失踪的掌事宫女“云姑”也精通此道!柳氏身为太后远亲,这层身份简直是绝佳的掩护!

“柳氏就是云姑!”陆之行豁然开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陛下有危险!”他立刻转身,向皇宫疾驰而去。

飞剑、南风闻言,对视一眼,火速跟上。

长乐宫内,太后正冷眼看着跪在下方的新面孔。

“你叫小荷?在御花园当值?”太后语气平淡。

“是……是,奴婢小荷,入宫刚满一月。”小宫女声音发颤,头埋得极低,一副未经世事的怯懦模样。

“很好,”太后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取过一枚精致的粉色绒花,亲手为她簪在鬓边,“今日起,调你来长乐宫伺候。这花,算本宫赏你的。现在,去御花园为本宫折几支新鲜的桂花来。”

“谢……谢太后娘娘恩典!”小荷喜出望外,叩谢后小心翼翼地退下,全然不知那绒花层层叠叠的花瓣深处,已被特殊手法浸染了无色无味的药粉。此粉单独嗅之无害,却能引动潜伏在人体内的另一种毒素。

御花园中,萧明宸正与萧明月沿着小径散步。因太后此前给明月下失魂引,他已多日未曾前往长乐宫请安,且一切吃食用品皆由人三验三尝。

“皇兄,母后近日似乎……”萧明月话音未落,一个捧着花篮的小宫女怯生生地出现在不远处,见到圣驾,慌忙跪伏在地。

“陛下万安,公主万安。”正是小荷。她发间那枚新得的绒花,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萧明宸并未在意,只微微颔首,便欲继续前行。然而,就在他与小荷擦肩而过的瞬间,一阵极淡异的异香钻入鼻息,并非桂花香,而是从那绒花中散出,与他体内沉积已久的某种毒素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他猛地顿住脚步,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喉头一甜。

“噗——”一口暗红色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身形晃动着向后倒去。

“皇兄!”萧明月骇然失色,急忙上前扶住他软倒的身体,凌厉的目光瞬间射向那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宫女,“来人!” 萧明月临危不乱,厉声下令,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侍卫和宫人,“即刻起,御花园许进不许出!在场所有人,原地待命,妄动者格杀勿论!”

她紧接着对匆匆赶来的御前侍卫统领下达了更严苛的命令:“你,立刻带人封锁通往长乐宫及宫外的一切通道!没有我的命令,一只飞鸟也不准出入!陛下之事,若有人敢泄露半字,诛九族!”

最后,她才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已吓得瘫软在地的小荷,对心腹宫女道:“将她单独看押,严加守护。她若死了,你们提头来见!”

太医疾步赶来,诊脉后脸色大变:“陛下……陛下这是中了‘缠丝’之毒!此毒阴损,需长期微量摄入,积于五脏,平日不显。今日定是接触了引毒之药,才骤然发作!”

“是这绒花!”萧明月用丝帕托起那枚绒花,声音冰冷,“好精妙的手段!以此物下毒,若非皇兄体内早有积毒,根本无从察觉!”

“幸哉!”太医仔细探查后,神色却未见轻松,反而更加凝重,“陛下似乎对此早有防范,近来摄入的毒物量极少,体内积毒不深。加之这引毒药性挥发极快,未能彻底引发所有毒性。陛下性命暂时无虞,但……”

太医顿了顿,沉声道:“此‘缠丝’之毒诡谲异常,如今被引动,虽未全面爆发,却已如丝线缠附心脉。若十二个时辰内,不用北地特产的‘雪魄莲’为引,配以金针渡穴之法拔除,毒素便会彻底固化,届时……轻则武功尽失,缠绵病榻,重则伤及神智,药石无灵!”

萧明月心猛地一沉。雪魄莲生于极北苦寒之地,宫中虽有储备,但必然在……长乐宫的掌控之下。

此时,陆之行快马加鞭赶至宫门,却见朱红宫门早已紧闭,守门禁卫也比平日多了一倍,气氛肃杀。他心中咯噔一声,立刻明白,太后已经动手,并且提前封锁了宫禁!

他勒住马缰,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此刻硬闯宫门绝非上策。他迅速调转马头,隐入宫墙附近的暗巷,取出随身携带的用于紧急联络的炭笔和一小截特制绢布,飞速写下:

“已知变,万事小心,福安可信。”

他将绢布卷好,塞入一枚小巧的中空银丸内。这是他与萧明月早年设下的秘密传讯方式之一。他打了个呼哨,一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鸦悄然落下,乖顺地停在他臂膀上。陆之行将银丸放入黑鸦脚上的信筒,低声道:“去找明月公主。”

黑鸦振翅而起,悄无声息地越过宫墙,消失在暮色之中。

陆之行抬头望向那巍峨而森严的宫墙,内心焦灼万分。

而此刻的宫廷,在暮色笼罩下,已如同一座巨大的牢笼,杀机四伏。

陆之行抬头望向那巍峨而森严的宫墙,内心焦灼万分。陛下生死未卜,宫门深锁,他此刻能做的,只有等待萧明月的回音。

与此同时,深宫之内,绝望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萧明月在临时掌控的偏殿中,听着太医再次强调“十二个时辰”和“雪魄莲”的至关重要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所有希望都指向长乐宫,那个她如今已无法信任的“母后”。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殿门被轻轻推开,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福安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这位在宫中侍奉了四十年的老奴,此刻面色是看透世事的凝重。他屏退了左右,对萧明月深深一揖。

“公主殿下,”福安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老奴在宫中四十载,见过太多风雨。陛下突发恶疾,太后娘娘的反应……不合常理。老奴只知道,陛下的安危,重于一切。”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殿下需要的,想必是这个。”

萧明月接过纸条,上面正是“雪魄莲,长乐宫小佛堂,佛像座下”!

“陆将军离宫前,曾将青鸾姑娘托付给老奴,说若有万一,可凭此信物调动。”福安取出半枚玉珏,“青鸾姑娘是将军亲手培养的暗卫,最擅潜行。”

萧明月立刻唤来青鸾。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侍女此刻眼神锐利如鹰,她接过纸条和玉珏,只说了四个字:“属下领命。”

“等等”萧明月唤住青鸾,对晚晴吩咐道:“晚晴,将匣子下那朵冰山雪莲拿来。”冰山雪莲和雪魄莲长得极为相似,需懂医理之人仔细查验才能辨别一二。“记住,取到雪魄莲将这个换上去,万事小心,不可打草惊蛇。”

深夜,月黑风高。

青鸾换上夜行衣,如一道青烟融入夜色。她不仅武功高强,更对宫廷守卫轮换规律了如指掌。避开三队巡逻侍卫后,她悄无声息地潜入长乐宫小佛堂。

佛堂内檀香袅袅。她精准地找到佛像底座机关,轻轻转动,暗格滑开,盛放着雪魄莲的玉盒赫然在内!

就在她取到雪魄莲的瞬间,佛堂外传来脚步声。青鸾反应极快将冰山雪莲放进玉盒,瞬间吹熄烛火隐入帷幔。

进来的是太后!她跪在蒲团上低声祷告:“佛祖保佑,让那萧家小儿速登极乐……让我北狄圣火,重燃这大盛河山……”

帷幔后,青鸾屏住呼吸,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牢牢记住。

待太后离去,她立即带着玉盒返回。当那株瓣如冰雪、蕊含幽蓝的雪魄莲被送到太医面前时,距离毒发时限只剩最后10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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