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的一篇都市高武小说《乡诡异闻录》,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陈默梁来力,作者哑巴卖唱,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乡诡异闻录》这本都市高武小说目前连载,更新了260948字,最新章节第11章。主要讲述了:雨是黄昏时开始下的。陈默坐在回老家的长途汽车上,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田野。稻田已经泛黄,远山笼罩在雾气中,像一幅被水浸过的水墨画。车子摇晃着,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混杂着雨点敲打车窗的声音,让车厢里的人…

《乡诡异闻录》精彩章节试读
雨是黄昏时开始下的。
陈默坐在回老家的长途汽车上,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田野。稻田已经泛黄,远山笼罩在雾气中,像一幅被水浸过的水墨画。车子摇晃着,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混杂着雨点敲打车窗的声音,让车厢里的人昏昏欲睡。
邻座的大爷已经打起了鼾,怀里抱着一个褪色的蓝布包袱。前排两个年轻人在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压抑的笑声。陈默收回视线,重新掏出那封信。
信纸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磨损,是从一本老式信笺上撕下来的。字是用毛笔写的,工整但略显僵硬,像是很久不写字的人努力模仿过去的笔迹:
“默儿见信如晤:
家中老宅年久失修,西厢房檐角已塌,梁木蛀空,恐难挨过今冬雨季。你祖父留下的旧物中,有几件需你亲自处理。另,村中近日有些异事,你回来时,切记三事:
一、莫在村口榕树下停留,尤其天黑之后。
二、若有人问你去向,只答探亲,莫提老宅。
三、村西池塘已荒废多年,莫近。
余事见面详谈。望速归。
四叔公 陈守义
辛丑年七月十五”
落款的日期是三个月前,但陈默一周前才收到。信封上没有邮票,是直接塞进他城里的公寓门缝的。四叔公已经八十二岁,独居在陈家村,是陈默在老家唯一的亲人。
陈默离家已经十二年。父母早逝后,他被城里的姑姑收养,再没回去过。童年的记忆像被水泡过的照片,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和褪色的片段。他记得村口的大榕树,记得村西的池塘,记得老宅后院有一口井,井水夏天冰凉,冬天温润。其他的,都淡了。
汽车猛地颠簸了一下,陈默的头撞在车窗上。他揉了揉额角,看向窗外。雨小了些,天色已经暗下来,远处的山峦像蹲伏的巨兽,轮廓逐渐融入夜色。
“陈家村到了。”司机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
陈默拎起背包下车。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混合着一种说不清的、熟悉的乡野味道。车站其实只是一块水泥空地,旁边立着褪色的站牌。空地上一个人也没有。
他正要往村里走,身后传来声音:“是陈家的娃吧?”
陈默转过身。一个穿着灰布褂子的老人从路边的杂货店走出来,手里拿着旱烟杆,上下打量着他。老人的脸在暮色中看不太清,但那双眼睛异常明亮。
“我是陈默。”
“知道。守义叔交代过,说你这几天要回来。”老人吸了口烟,烟头的红光在昏暗里明灭,“我是村口的李老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陈默礼貌地点点头,但实在想不起这个人。
“天黑了,快进村吧。”李老栓用烟杆指了指村子的方向,“记住,别在榕树下停留。”
又是这句话。陈默心里一动:“为什么?”
李老栓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店里。
陈默沿着熟悉又陌生的村道往里走。路是石子铺的,被雨水打湿后闪着微光。两旁的老屋门窗紧闭,只有几户人家透出昏黄的灯光。他经过村口的榕树时,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那是一棵巨大的榕树,树干要四五个人才能合抱,气根垂落如帘,在晚风中轻轻摆动。树下有一口石井,井口盖着厚重的石板。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只是树似乎更老了,枝叶更加茂密,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
陈默停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人在看他。
他猛地转头。榕树后的阴影里,似乎有个人影,一动不动地站着。天色太暗,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只能隐约看出一个轮廓,矮小,佝偻,像是个老人。
“谁在那儿?”陈默问。
没有人回答。风穿过榕树的气根,发出呜咽般的声音。陈默想起信里和刚才李老栓的叮嘱,加快脚步离开了。
越往村里走,灯光越少。陈家村这些年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留下的多是老人孩子。许多房子都空了,院子里杂草丛生。陈默凭着记忆拐进一条小巷,巷子尽头就是陈家老宅。
老宅的门虚掩着。陈默推门进去,院子里一片狼藉。西厢房果然如信中所说,房檐塌了一角,瓦片散落在地上,长满了青苔。正屋的门锁着,窗户破损,糊窗的纸已经发黑破烂。
“四叔公?”陈默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他绕到后院。井还在,井口盖着木板,上面压着几块石头。井边的石台上放着一个搪瓷杯,杯子里有半杯水,已经长了绿毛。
正屋的锁是旧式的铜锁,已经锈迹斑斑。陈默用四叔公寄来的钥匙试了试,居然打开了。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里很暗,陈默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正厅里家具不多,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靠墙的神龛上供着祖先牌位,香炉里积满了香灰。地上有层薄灰,能看到几行脚印,应该是四叔公最近来过。
东厢房是四叔公的房间,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放着茶壶茶杯,还有一本翻开的农历。西厢房是杂物间,堆满了旧家具和箱笼。
陈默翻找了一会儿,在一个樟木箱里找到了祖父留下的东西:几本线装书,一套文房四宝,一个用红布包裹的木盒。
他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些旧照片,一枚铜钱,还有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笔记本很旧了,封面上没有字。陈默随手翻开一页,里面是毛笔写的小楷,记录着一些日期和事件:
“庚辰年三月初七,村西王二家小儿夜啼不止,请神婆作法,言池塘有物惊扰,需以三牲祭祀…”
“辛巳年八月十五,月圆夜,村中犬吠不止,翌日发现村口榕树下有异痕,似蛇非蛇…”
“壬午年腊月廿三,守仁夜归,见池塘边有白影,归家后高烧三日,胡言乱语,言‘水中有眼’…”
守仁是陈默的祖父。他继续往下翻,后面的记录越来越潦草,有些地方被水渍晕开,字迹难以辨认。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
“它醒了。不可直视。不可呼唤。不可回应。”
陈默合上笔记本,心里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这只是老人的迷信记录,他告诉自己。乡村里总有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凄厉刺耳。
陈默走出屋子,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只黑猫,蹲在井边的石台上,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去。”陈默挥了挥手。
黑猫没有动,反而弓起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陈默捡起一块小石子扔过去,猫这才跳下石台,消失在墙角的阴影里。
他回到屋里,准备收拾出一块地方过夜。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只能当时钟用。已经晚上九点了。他从背包里拿出面包和水,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找了条长凳,用衣服垫着躺下。
外面又下起了雨,雨点敲打着瓦片,声音时密时疏。陈默睡不着,脑海里反复出现那封信、李老栓的叮嘱、笔记本上的记录。都是些无稽之谈,他想。明天见到四叔公,一切都会有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像是有人在敲门。
很轻,很有节奏,三下一停,三下一停。
陈默坐起来,仔细听。
声音停了。
也许是风吹动门板,他告诉自己。正要重新躺下,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更清晰,确实是敲门声,从大门方向传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
陈默拿起手机当手电,走到院子里。雨已经停了,月光从云缝里漏出来,给院子洒上一层惨白的光。他走到大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
门外空无一人。
他正要转身回去,眼角余光瞥见井边有东西。
井口盖着的木板被移开了,露出黑洞洞的井口。刚才那只黑猫又回来了,蹲在井边,尾巴高高竖起,盯着井里。
陈默的心跳加快了几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进屋前,井口是盖好的。
“谁?”他低声问,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吹过老宅的声音,像是叹息。
陈默慢慢走向井边。手机的灯光照向井口,只能看到下面几尺深的地方,井壁长满青苔,再往下就是一片漆黑。
他弯腰想捡起木板重新盖上,突然,井里传来一阵水声。
咕噜咕噜,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翻腾。
陈默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屏住呼吸,仔细听。
水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细微的、湿漉漉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沿着井壁往上爬。
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
陈默后退了一步,手机的光颤抖着照向井口。他看见井壁上,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五指张开,抓住井沿。
手很瘦,皮肤泡得发白起皱,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淤泥。
陈默想跑,但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那只手用力,第二只手也伸了出来,接着是一个湿漉漉的头颅,黑色的长发贴在脸上,看不清面容。
那东西爬出井口,瘫坐在井边,浑身滴着水。它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像是在哭泣,但发出的声音却像是溺水者的呛咳。
陈默终于找回了一点力气,慢慢后退,一步,两步。他的背撞到了什么东西。
不是墙。
他僵硬地转过头。
李老栓站在他身后,脸在月光下半明半暗,手里拿着那杆旱烟。
“不是告诉过你,”老人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莫在榕树下停留么?”
陈默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他再看向井边,那里空无一物。井口盖得好好的,黑猫也不见了。
只有地上的一滩水渍,在月光下微微反光。
李老栓叹了口气:“进屋说吧。有些事,得让你知道了。”
陈默机械地跟着老人走进屋里。他的手还在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李老栓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光晕驱散了部分黑暗,但阴影在墙角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四叔公在哪?”陈默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李老栓沉默了一会,烟斗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守义叔三天前去了后山,说是要找什么东西。还没回来。”
“报警了吗?”
“报了。镇上的民警来看过,组织人搜了山,没找到。”李老栓摇摇头,“这山里,有些地方人进不去。”
陈默想起笔记本上的记录,想起井边那只苍白的手:“刚才…井里…”
“你看到了。”李老栓不是疑问,是陈述,“陈家老宅的这口井,通着村西的池塘。很多年前就被封了,但你祖父死前又让打开,说是有用。”
“有什么用?”
“镇住东西。”李老栓的声音压得很低,“有些事,你本不该知道。但你回来了,有些规矩就得守。”
他告诉陈默,陈家村有几个禁忌,代代相传:
第一,天黑后不近水。村西池塘、村口井、甚至村边的小河,入夜后都不能靠近。
第二,不问陌生人名。如果有不认识的人问你的名字,不能告诉真名。
第三,不答应夜里的呼唤。无论谁在夜里叫你的名字,不要应声,不要回头。
“为什么?”陈默问,这些规矩听起来像是儿时的恐怖故事。
“为了活着。”李老栓简单地说,“你祖父是最后一个懂这些规矩来由的人。他死后,就只剩下守义叔知道一些。现在守义叔也不见了…”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落水的声音。
两人同时站起来。李老栓走到窗边,掀起破旧的窗帘一角往外看。陈默也凑过去。
月光下,院子里空荡荡的。但井口的木板又被移开了,斜靠在井边。
“它知道你回来了。”李老栓喃喃道,“守义叔说得对,有些事躲不过。”
“什么躲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默感到一阵烦躁,混合着恐惧和困惑。
李老栓没有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陈默。那是一枚铜钱,用红绳穿着,和他祖父木盒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戴上,别摘。明天天亮后,去后山找守义叔。沿着溪水往上走,看到三棵并排的柏树就往右拐,有个小山洞,他可能会在那里留下记号。”
“你不去吗?”
“我不能去。”李老栓摇头,“我有我的事要做。记住,天亮前别出门,不管听到什么声音。”
说完,老人起身离开。陈默想送他,被他抬手制止。李老栓独自走进夜色,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陈默锁好门,回到屋里。油灯的火苗跳动了一下,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他把铜钱挂在脖子上,冰凉的金属贴紧皮肤。
雨又下起来了,敲打着瓦片,声音密集如鼓点。陈默躺回长凳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井边的那一幕,那只苍白的手,湿漉漉的头颅。
是幻觉吗?还是真的?
他想起四叔公信里的叮嘱,想起笔记本上最后一句话:“它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迷迷糊糊睡着了。梦中,他站在村西的池塘边,水面漆黑如镜,倒映着惨白的月亮。水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然后,一张脸浮出水面,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三个黑洞,像眼睛和嘴。
那张脸缓缓转向他。
陈默猛地惊醒,浑身冷汗。天还没亮,油灯已经灭了,屋里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找到手机,按亮屏幕:凌晨三点四十七分。
这时,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很轻,很细,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耳边低语:
“陈默…”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哀怨。
“陈默…过来…”
陈默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陈默…看看我…”
声音更近了,仿佛就在窗外。陈默感到脖子上的铜钱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皮肤生疼。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窗外,一只苍白的手慢慢滑过玻璃,留下湿漉漉的水痕。
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陈默等到天亮才敢动。阳光从破旧的窗纸漏进来,驱散了屋里的黑暗。他走到院子里,井口盖得好好的,地上的水渍也干了,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但他脖子上的铜钱还在发烫,皮肤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印。
陈默收拾好东西,按照李老栓说的,往后山走去。村路上有几个早起的老人,看到他,都远远地避开,眼神怪异。
他沿着溪水往上走,山路越来越陡,树木越来越密。阳光被厚厚的树冠过滤,只剩下斑驳的光点。鸟叫声稀稀落落,更显得山林寂静。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陈默看到了那三棵并排的柏树。它们长在一个小山坡上,树身扭曲,枝桠如鬼爪。他按照指示右拐,钻进一片灌木丛。
后面果然有个山洞,洞口被藤蔓半掩着,不大,勉强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去。陈默拨开藤蔓,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进去。
洞不深,大约三四米,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些碎石和枯叶。洞壁上似乎有刻痕。陈默凑近一看,是用石头刻的字,很潦草:
“塘下有眼,眼中有门,门后有路,莫入莫入”
字迹新鲜,应该是最近刻的。旁边还有一个箭头,指向洞的深处。但那里是坚硬的石壁,什么都没有。
陈默用手摸索着石壁,发现有一块石头是松动的。他用力一推,石头向里陷进去,接着整面石壁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向下的狭窄通道。
通道里涌出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带着水腥味和一种说不清的、陈腐的味道。
陈默犹豫了。四叔公可能在里面,也可能不在。但笔记本上的记录、昨夜的经历、还有石壁上的警告,都在告诉他:别进去。
可四叔公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了通道。
石壁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了。陈默打开手机手电,光线在狭窄的通道里显得微弱无力。通道向下倾斜,石阶湿滑,长满青苔。他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脚步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走了大约五分钟,通道开始变宽。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不是日光,而是一种幽幽的、青白色的光,像是某种发光苔藓。
陈默走出通道,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里。洞穴中央是一个水潭,潭水漆黑,深不见底。潭边散落着一些东西:一个背包,一个水壶,还有一顶熟悉的旧帽子——那是四叔公的帽子。
水潭对面,洞穴的岩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图案。陈默走近些,用手电光照着看。那些图案很古老,像是某种祭祀场景:人们跪拜,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难以名状的东西,有着触手和眼睛。
符号他不认识,但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图案,他认得。
那是一只眼睛,瞳孔的位置是一个漩涡。
和他梦中池塘里浮出的那张脸上的黑洞,一模一样。
水潭突然泛起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陈默后退一步,手电光颤抖着照向水面。
水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青白色的光越来越亮,渐渐勾勒出一个巨大的轮廓。那东西缓缓上浮,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陈默看到了眼睛。
不止一只。很多很多眼睛,在水下睁开,全都盯着他。
他转身想跑,但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脖子上的铜钱烫得像要烧穿皮肤。水声哗啦,那东西破水而出——
不是怪物。
是一个人。
四叔公陈守义从水里站起来,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的眼睛是睁开的,直直地看着陈默。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嘶哑怪异,不像人类:
“你来得太晚了。它已经醒了。我们都要为当年的罪付出代价。”
说完,四叔公的眼睛、鼻子、嘴巴里突然涌出黑色的水,越来越多,直到整个人坍塌下去,化为一滩淤泥,融入水潭。
只剩那顶帽子漂在水面上。
陈默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最后的亲人,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了,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
水潭的光渐渐暗下去。洞穴重归黑暗,只有手机手电的光束,照在那滩淤泥上,照在漂浮的帽子上。
然后,陈默听到了那个声音,从水潭深处传来,从洞穴的每一个角落传来,从他自己脑海深处传来:
一个词,反复回响,越来越响,直到震耳欲聋:
“罪…罪…罪…”
陈默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向通道。石壁再次滑开,他冲出去,在阳光下瘫倒在地,大口喘气,浑身发抖。
山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一切都那么正常,那么平静。
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有些秘密被揭开了第一层,而下面,是更深的黑暗。
四叔公死了。以一种非人的方式。
而那个“它”,那个笔记本里提到的,信里暗示的,村里人恐惧的“它”——已经醒了。
陈默挣扎着站起来,望向山下。陈家村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安静祥和。
但他知道,那平静只是表象。水下,有些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而他,陈默,最后一个回到这里的陈家人,已经被卷入其中。
无处可逃。
小说《乡诡异闻录》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