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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到陆则言那栋豪华绚丽的别墅时,夜色已浓得化不开。

江晚音踏进玄关,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换上一双粉色兔耳朵拖鞋。

她全程未曾抬眼看过身后的男人,径直上了楼去。

陆则言的脚步声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带着他惯有的压迫感。

可他终究没再上前半步。

陆则言分明察觉到江晚音眼底翻涌的委屈与抗拒,像只被惹毛了却强撑着不肯示弱的小白兔。

都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

这一次,陆则言破天荒地没有再去逼迫她。

卧室里只开了盏昏黄的壁灯,暖光却照不进二人之间凝滞的气氛。

江晚音洗漱完,沉默地躺到大床的最外侧,背对着陆则言的方向将自己蜷缩起来。

棉质的睡衣也勾勒出她单薄的脊背,肩胛骨因紧绷而微微凸起。

江晚音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窗帘,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今天包厢里的争执。

委屈与无力像潮水般将她完全淹没,直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一股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她的颈下与膝弯,将江晚音紧紧揽进怀中。

那怀抱温暖而坚实,是她两年来既依赖又抗拒的港湾。

江晚音的睫毛颤了颤,意识还停留在混沌的边缘,她没有去挣扎,反而下意识地往那温暖的怀抱中蹭了蹭,依旧沉沉睡着。

她不知道,身后的男人睁着眼睛看了她整夜。

眼底是江晚音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难过,有偏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第二日清晨,窗外的鸟鸣将江晚音悄然唤醒。

江晚音猛地睁开眼,身旁的位置早已冰凉。

她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她迅速起身,赤脚踩在地毯上,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庭院外的车早已不见了踪影,显然陆则言已经去了公司。

江晚音不敢再有片刻耽搁,转身冲进衣帽间。

这偌大的衣帽间里挂满了各色华服,皆是陆则言按她的尺码定制的,动辄六位数的价格让江晚音望而生畏。

她指尖划过那些精美的面料,最终在角落里翻出一件纯棉的白色衬衫和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

样式简单,看起来该是这里最便宜的一套。

江晚音迅速换上,衬衫的领口有些宽松,衬得她脖颈愈发纤细。

她胡乱地将自己的长发扎成一个高马尾,脸上未施粉黛,透着一股干净的青涩。

收拾妥当后,江晚音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卧室。

客厅里空无一人,她的包就放在玄关的矮柜上,是她昨晚随手丢下的。

江晚音抓起包,手指触到冰凉的金属拉链时,心脏因紧张而剧烈跳动。

她终于要逃离这里了!

江晚音没有丝毫留恋,她拉开别墅的大门,迎着清晨微凉的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出别墅区后,繁华的街道映入眼帘,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可江晚音却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

她茫然地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学校的宿舍早在两年前就被陆则言强行退宿了。

当时的陆则言说:“我的女人,不需要住在那种拥挤狭窄的集体宿舍。”

那时的江晚音无力反抗,只能任由陆则言安排。

而在A城,江晚音又没有跟她关系融洽的朋友。

江晚音的同学,要么忌惮陆则言的身份,对她敬而远之。

要么就是想借着江晚音攀附陆则言,整日围着她嘘寒问暖,可眼神里的算计却昭然若揭。

江晚音早已看透,对那些人,她向来是冷淡疏离,不愿多费半分口舌。

北风一吹,带着些许凉意。

江晚音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白雾在空气中转瞬即逝。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江晚音,从今天起,你和陆则言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两年的交易已经彻底结束了,虽然他帮了刘家,但是你也已经陪了他两年,现在两不相欠。

明天,将会是你全新的一天,加油!”

江晚音咬了咬下唇,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最终,她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家私人民宿。

推开民宿的房门,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

这民宿最重要的是价格实惠,而且离学校还近,过两天去办手续时也方便。

放下东西后,江晚音第一件事就是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江晚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

“妈妈,这几天我就不过去刘家看您了,学校还有点事要处理,等我出国之前,一定再去好好陪陪您。”

电话那头的妈妈絮絮叨叨地叮嘱着江晚音要注意身体,她一一应着。

挂了电话后,江晚音眼底的笑意瞬间消散。

她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才想起自己今早空腹到现在,此刻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江晚音目光扫过房间里的置物柜,上面放着好几桶方便面,旁边还有一个电水壶。

江晚音轻轻叹了口气,烧了些热水,将一桶某师傅的红烧牛肉面拆开,将调料包一一撕开倒进去。

滚烫的热水冲下去后,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在房间弥漫开来。

就在她等着方便面泡好的间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江晚音拿起来一看,屏幕上“陆则言”三个字将她的眼睛刺得生疼。

她的指尖有些微微颤抖,咬着下嘴唇,眉头却紧紧蹙起。

到底接还是不接?

江晚音脑海里闪过两年来的种种,那些被迫的顺从,那些隐忍的委屈,还有那些想要逃离的日日夜夜……

最终,她闭了闭眼,坚定的按下了拒绝键。

“我们已经彻底两清了,根本没必要再联系了。”江晚音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羽毛一般。

刚放下手机没几分钟,铃声又突兀的响了起来,还是陆则言。

这一次,江晚音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按下了拒绝键,甚至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可陆则言像是铁了心要纠缠她到底。

电话一次又一次地打进来,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执着得让江晚音心生烦躁。

江晚音被缠得实在没了耐心,索性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可江晚音的心跳声却依旧剧烈。

与此同时,别墅里。

陆则言正坐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各色精致的早餐,都是江晚音平时爱吃的。

可那本该享用早餐的人,却丝毫不见踪影。

陆则言昨晚一夜未眠,早上特意推了公司的行程安排,还提前结束了晨练,亲自准备了江晚音爱吃的东西,想着等她醒来好好哄哄她。

可等陆则言回到卧室后,只看到凌乱的床铺,被子也被扔在一边,显然是女人走时十分匆忙。

一股无名火瞬间涌上陆则言的心头。

他拿起手机,再次拨打江晚音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砰——”陆则言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到地上,昂贵的机身瞬间四分五裂。

他的胸膛因怒气而剧烈起伏着,额角上的青筋也突突直跳。

陆则言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暴戾与偏执。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江晚音,你现在都敢不接我的电话,还敢关机了?”

陆则言在卧室里站了许久,眼底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势在必得的眼神取代。

他弯腰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但勉强还能使用。

陆则言翻找着手机的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着“王院长”的号码,立刻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里的低沉冷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王院长,关于江晚音去法国的名额,我看还是取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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