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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时序安蒋时序沈十安后续章节笔趣阁更新

宜时序安

作者:瀚堡先生

字数:98712字

2025-12-10 连载

简介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宜时序安》,是一本十分耐读的豪门总裁作品,围绕着主角蒋时序沈十安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瀚堡先生。《宜时序安》小说连载,作者目前已经写了98712字。

宜时序安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晨钟再度撞破拂晓的薄雾,古林寺在万籁俱寂中缓缓苏醒。

沈十安生物钟已然适应,在四点半准时睁开眼。

寺院的寮房清简,窗外是影影绰绰的竹影,空气里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

她利落地起身,洗漱,套上那身素净的居士服,踏着尚未完全褪尽的夜色,走向大雄宝殿。

每日清晨跟随僧众一起上早课,是她来到古林寺后的固定日程。

其实,她并不会诵经。那些拗口的梵文音节,繁复的经文仪轨,对她而言如同天书。

姑姑送她来时曾殷殷叮嘱:“你不必懂,也不必念,就去佛前打坐,菩萨看见你,自然会照拂你,你的身体也会慢慢强健起来。”

想起自己那不算强健的身体,以及家人那份深切的担忧,她便把这当成了每日必行的“功课”。

因此,她总是选择大殿最拐角、最靠墙的那个位置。

这里光线最暗,阴影最浓,前面有数排虔诚信徒或专注诵经的僧侣背影作为遮挡。

对她而言,师父们那韵律独特、绵延不绝的集体诵经声,初听尚觉庄严肃穆,听久了,便真如那句俗语——“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当然,她知道师父们是心有虔诚的,只是这声音对她而言,成了最具催眠效力的梵唱。

木鱼声声,磬音清越,混合着低沉的诵经声,如同温暖而厚重的潮水,没过她的意识。

她通常是盘腿坐不了多久,脑袋便开始一点一点,最终,背靠着冰凉而坚实的墙壁,陷入沉沉的睡眠。

果法师傅作为寺中耆宿,通常会在法座之上主持早课。

他年事已高,眼神确实不大好使,隔着偌大的殿堂和袅袅的香烟,根本看不清角落里的沈十安是在虔诚静坐,还是已然会周公去了。

而蒋时序,他并非每日都来参加集体早课,住持有他独自修行的时段。

但偶尔,他也会踏入大殿。他身形高大,目光锐利,无需刻意搜寻,眼风淡淡一扫,便能轻易捕捉到那个缩在最角落里,脑袋低垂,身形在均匀呼吸中微微起伏的小小身影。

像一只误入庄严佛堂,却因抵挡不住困倦而偷偷打盹的雀鸟。

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苛责,也无笑意,只是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移开,如同掠过殿内的一柱一石,然后寻了自己的位置,敛襟端坐,融入那一片诵经的声浪之中。

有时,沈十安会在某种莫名的感应下,或者说,是在睡梦中感觉到一道不同于诵经声源的注视,迷迷糊糊间勉强掀开一点眼皮,朦胧视线里,恰好能瞥见蒋时序挺拔如松的背影。

心里便会一个激灵,残存的睡意瞬间跑了一半,强撑着坐直些,假装自己只是在闭目养神。

早课结束的引磬声清脆响起,如同解脱的号角。

沈十安立刻“醒”来,装作刚结束打坐的样子,缓缓睁开眼,还煞有介事地活动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脚。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带着点心虚,偷偷去寻找那个身影。

若是看见蒋时序还在殿内,正与果法师傅或别的僧人低声交谈,她便像做了错事怕被逮住的孩子,几乎是踮着脚尖,以最快的速度,混在逐渐散去的人群里,悄无声息地溜出大殿。

直到踏出殿门,呼吸到外面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她才真正松一口气,暗自庆幸:还好,他肯定没发现。

逃离了让她昏昏欲睡的大殿,接下来的时光便惬意多了。

寺里的早饭是清粥小菜,馒头粗粮,简单却干净。

吃饭的地方规规矩矩,无人喧哗,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沈十安安静地吃完,便会去找负责后院菜园的吴姨。

吴姨是附近村落的住户,并非寺中僧人,但在寺里帮忙干活多年,性情爽利,手脚麻利。

她知晓十安是来静养的大学生,不给她安排重活,多是让她摘摘豆角,拔拔杂草,或者给新栽的菜苗浇浇水。

沈十安很享受这段时光。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菜园里,泥土的气息混合着蔬菜的清香,吴姨在一旁絮絮叨叨说着家长里短,或是寺里的趣闻。

她蹲在地上,手指拂过沾着露水的绿叶,感受着那种源自土地最朴实的生机。

这比坐在大殿里硬撑着想睡不能睡,要自在舒畅得多。

无事的时候,她最爱去后山的那个小亭子。

那里位置偏高,视野开阔,可以俯瞰部分寺院建筑和远处连绵的山峦。

她常常带一本书去,一坐就是半天。

有时是认真看书,有时只是对着远山发呆,感受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或者干脆在亭子里的长椅上,或某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寻个舒服的姿势,打个小盹。

这里的师父们路过,见到她,都会和善地点头微笑。

他们都知晓这个女孩身体底子薄,是家人送来借佛门清净地调养身心的,对她便多了一份宽容与怜惜。

每天下午三点,是沈十安去藏经阁的时间。

这是她主动承担,也真心喜爱的工作。

阁内幽静,光线透过高窗,在布满尘埃的空气里投下一道道明亮的光柱。

她坐在地上,将需要整理的经卷、书册摊在面前,一本本地翻阅、分类、记录。

最多的就是打扫卫生,挡灰尘。

很多深奥的佛经她看不懂,便看里面的版画、插图。

那些线条流畅、意境深远的佛教故事画、工笔描绘的花草纹样,甚至那些繁复的、她不明其意的曼荼罗图案,都让她觉得趣味盎然。

一来二去,她在藏经阁里遇到蒋时序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往往一来便径直走向深处存放珍本的内阁,或者在那张宽大的、沉淀着岁月痕迹的梨木桌案后坐下,一坐便是许久,沉浸在他自己的阅读世界里。

起初,他们互不打扰。后来,许是见面次数多了,又或者,是沈十安那点按捺不住的好奇心终于冒了头,偶尔,她会鼓起勇气,问上一两句话。

有一次,她见他放下手中一本极其古旧的线装书,揉着眉心,目光仍停留在书页上,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思考。

她忍不住轻声开口,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住持,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看书?”

蒋时序闻声,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依旧深邃,带着未从书卷中完全抽离的凝思。

他并没有看她太久,随即又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声音平淡无波,却掷地有声:

“找真理。”

三个字,简洁,干脆,没有任何多余的阐释,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沈十安的心湖,激起层层浪涛。

她似懂非懂,却能感受到那三个字背后沉甸甸的分量。

她不敢再问,什么是真理?找到了吗?她只是讷讷地点头,重新埋首于自己面前那些带着图画的、相对“浅显”的书册里,心里却反复回荡着那三个字——找真理。

原来,出家了,也还是在寻找吗?

她看书有自己的习惯,不喜欢正襟危坐,偏爱席地而坐,背靠着高大的书架,将书摊在屈起的膝盖上,或者直接放在干净的地板上。那样让她觉得放松,自在。

而蒋时序,则永远端坐在那张离她不远的桌案之后,身姿挺拔,如同山崖上的孤松。

一个伏案,一个席地,从蒋时序的角度远远看去,蜷缩在书架阴影里、安静翻书的沈十安,确实像极了一只偶然溜进来,乖巧盘踞在他脚边不远处打盹或自娱自乐的猫咪。

初夏的地板,带着挥之不去的凉意。

蒋时序几次目光掠过她直接坐在冰凉地板上的身影,那句“地上凉,起来坐”在唇边盘旋了数次,最终都无声地咽了回去。

他看着她偶尔因为看得入迷,或者……又像是要打瞌睡而一点一点的脑袋,看着她无意识地用手搓了搓裸露在外的脚踝,似乎也感到了凉意。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各有各的缘法,各有各的习惯。

她觉得那样舒服,便由她去吧。

过多的关心,于他出家人的身份不合,于他们之间这淡如水的相处模式,也属不必。

规劝,有时反而是一种打扰。

于是,藏经阁的午后,便常常定格成这样的画面:高大的桌案后,是青灰色僧袍、神情专注、寻找着“真理”的年轻住持;

不远处的地板上,是素衣布履、蜷缩如猫、在图案与文字间寻找趣味的年轻女孩。

阳光缓慢移动,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和彼此几不可闻的呼吸,共同构成了一种奇异的、静谧的和谐。

就这样吧,蒋时序想。

不必靠近,无需疏远,维持着这恰到好处的距离,如同寺中每日升起的雾,与撞响的钟,互不干涉,却又共存于这山间古刹的晨昏之中。

古林寺作为声名远播的千年宝刹,每个月的初一便是一年之中香火最为鼎盛的日子之一。

不仅本地的信众会携家带口前来祈福,更有许多从外地专程赶来的虔诚信徒,使得平日里清幽的山门内外,一时间人头攒动,络绎不绝。

法会前的几天,寺里便提前进入了备战状态。

斋堂的灶火几乎日夜不熄,需要准备大量的斋饭、点心以飨香客。

附近的虔诚信众和长期义工们也纷纷提前上山帮忙,与寺里的师父们一同投入到繁重的准备工作之中。

洗菜、切配、蒸煮、打扫……处处都是忙碌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材混合的清香与一种节日前特有的紧张而喜悦的气氛。

沈十安自然是这忙碌大军中的一员。她手脚勤快,性子又静,通常被安排在清洗的环节。

一大筐一大筐带着泥土芬芳的时令蔬菜,在她和几位阿姨的协作下,于清冽的山泉水中变得水灵洁净;

还有那些堆积如山的碗碟杯箸,经过一遍遍的刷洗、过水、擦拭,光洁如新,在阳光下反射着细碎的光芒。

她很喜欢这种纯粹的劳动,看着杂乱在手中变得有序,内心也会随之变得澄澈安宁。

到了初一当日,天还未亮透,沈十安便需完成一项特别的任务——跟随负责殿堂管理的师父,给各殿菩萨案前摆放供果和鲜花。

这是一项需要细心和虔诚的工作。

新鲜的瓜果要擦拭得光亮,摆放得整齐美观;带着晨露的鲜花则需修剪枝叶,插入净瓶,务求展现出对佛菩萨最恭敬的供养。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几支含苞待放的莲花,走向大雄宝殿侧殿一尊较高的佛龛。

那佛案对她而言确实有些高了,她踮起脚尖,手臂努力向上伸,指尖勉强触碰到案几边缘,却总无法将花束稳妥地安放到位,反而险险要将花瓶碰倒。

正当她有些无措地调整姿势,准备再试一次时,一只修长而稳健的手从她身侧后方伸了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她手中那几支摇曳的莲花。

沈十安讶然回头,鼻尖几乎要蹭到那袭灰色的僧袍。

蒋时序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他身形高大,只需微微抬手,便轻松地将那束莲花端端正正地置入了佛龛上的净瓶之中,动作流畅而精准。

“谢谢住持!”沈十安连忙退开一小步,仰起脸,唇边不自觉地漾开一个感激而轻松的笑容。

晨光透过殿门的缝隙,恰好照亮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清澈的眼眸。

蒋时序垂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那瞬间绽放的笑颜上停留了极短的一瞬,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并未回应她的道谢,只是淡淡道:“开始吧。” 意思是,一起把剩下的供品摆完。

于是,两人便默契地配合起来。

沈十安负责递送、调整,蒋时序则负责那些她够不着的高处。

他沉默寡言,但动作利落,摆放供果的角度、鲜花的方向,都自有章法,显得格外庄重得体。

在他身边,沈十安觉得方才那点小小的忙乱瞬间被抚平了,一种奇异的安定感笼罩下来。

将所有贡品一一摆放妥当后,蒋时序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平铺直叙的调子,听不出什么情绪:“下次这个,可以让个子高的师父来做。”

沈十安乖巧点头:“知道了,住持。”

心里却想,若不是恰好遇到你,我大概还是会自己想办法踮脚完成的。

她发现,蒋时序在这样人潮汹涌的日子里,反而更少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

除了必要的早课,他几乎隐身于寺院的日常喧嚣之外。

她后来才从慧明师父和其他僧人的零星话语中拼凑出,这位年轻的住持,需要处理的事务远不止诵经念佛。

古林寺庞大的寺产、财务的统筹、与地方政府、文物部门、其他寺院的对外关系协调,乃至一些佛学交流会议,都需要他出面或决策。

她甚至偶然听说,他偶尔还需要“出差”,去外地参加佛协的会议或学术研讨。

这与她最初想象的,住持只是每日在禅堂打坐、开示信众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更像是一个……管理者,一个肩负着让这座千年古刹在现代社会中良好运转重任的CEO。

一次,在帮慧明师父整理库房时,沈十安忍不住问起了心中盘桓已久的疑问:“慧明师兄,住持……他会一直留在我们古林寺吗?”

慧明师父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神态:“这个啊……我听寺里以前的老师傅们隐约提过,住持他……应该只是过来过渡,帮助寺里接管一下业务。他是带发修行的,等将来有更合适的人选能接手这一大摊子事,他可能……就会走了。”

“走?”沈十安心头莫名一紧,“去哪呢?”

慧明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成了气音:“我跟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往外传啊。”

沈十安立刻郑重地点头,带着女孩子天生的八卦体凑近了些:“慧明师兄你说,我保证不乱说。”

“我见过几次,好像是住持的家人来找他。”慧明悄声道。

“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家,气度不凡,像是……大人物。每次临走的时候,那位应该是他母亲的妇人,眼睛都是红红的,会落泪。应该是……想让住持回家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每次见完家人之后,住持的心情似乎都会格外沉郁,常常一个人在藏经阁里,一呆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让人打扰。”

沈十安听得怔住了。

家人、大人物、母亲的眼泪、藏经阁里独自度过的长日……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瞬间在她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模糊而沉重的背景。

她喃喃道:“我就知道……住持是个有故事的人。”

“嘘——”慧明连忙示意她噤声,“心里知道就好,千万别跟别人议论。住持不喜欢别人谈论他的私事。”

“嗯,我知道的,谢谢慧明师兄告诉我。”沈十安用力点头,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块石头,那圈圈扩散的涟漪,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原来他那份超越年龄的沉静与锐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背后,真的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往与挣扎。

而那“带发修行”和“可能离开”的讯息,更是让她对这位年轻住持的存在,感到一种莫名的、飘忽不定的虚幻感。

她再次望向藏经阁的方向时,目光里便不自觉地,掺杂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与……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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