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帮
值得收藏的小说推荐网
已完结小说《驭瓷》章节免费阅读

驭瓷

作者:祈琳林

字数:131366字

2025-12-10 连载

简介

《驭瓷》中的萧玦沈青瓷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古言脑洞类型的小说被祈琳林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驭瓷》小说以131366字连载状态推荐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喜欢看这本小说。

驭瓷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从暖阁回到清音阁的那段路,沈青瓷走得异常缓慢。秋阳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而孤单,映在宫墙斑驳的光影里。皇帝温和却不容置疑的话语,犹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将她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凿得粉碎。

双重牢笼。比静园更华丽,也更绝望。

三月和十六见她回来,脸色比去时更差,连唇色都泛着青白,吓得连忙上前搀扶。沈青瓷摆摆手,只说累了,要歇一会儿,让她们不必伺候。

她独自走进内室,反手闩上了门。屋内没有点灯,窗外的天光透过细密的竹帘,将室内切割成明暗交织的条块。她走到床边,没有躺下,只是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角,将脸埋进臂弯里。

身体的疲惫,精神的紧绷,希望的破灭,还有那无处宣泄的愤怒与无助,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冷,一种从骨缝里渗出来的、无论裹多少层锦被都无法驱散的寒冷。

灰灰似乎察觉到她的低落,从自己的小窝里爬出来,跳到床上,用温热的鼻子轻轻蹭她的手背,发出呜呜的安慰声。沈青瓷伸出手,将它搂进怀里,汲取着那一点点可怜的暖意。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窗外的日光逐渐暗淡,暮色四合。三月在外间小声询问是否传晚膳,沈青瓷只回了句“不用”,便再无动静。

夜色完全笼罩了清音阁。宫灯在廊下点亮,昏黄的光晕透过窗纸,在室内投下模糊的影子。万籁俱寂,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宫禁巡逻侍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更衬得这方寸之地死寂如墓。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青瓷意识有些昏沉,几乎要被疲倦和绝望拖入睡眠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她此刻高度敏感的心弦上不啻惊雷的异响,从窗户方向传来。

她猛地睁眼,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睡意全无。怀里原本安睡的灰灰也竖起了耳朵,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

那扇面向后园竹林的雕花木窗,正被人从外面,以一种极其巧妙而熟练的手法,无声地撬开。

沈青瓷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随即疯狂擂动起来。是谁?宫里的宵小?还是……皇帝改了主意,要用更龌龊的方式?不,皇帝不至于,他还要维持表面的“尊重”。

一个模糊却更让她心悸的猜测浮上心头。

窗栓被彻底拨开,窗扇被推开一道缝隙。清冷的夜风裹挟着竹叶的沙沙声灌入室内,吹动床帐轻扬。紧接着,一道高大挺拔、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矫健而沉默的猎豹,迅捷无声地翻窗而入,落地时轻如狸猫。

月光恰好在此刻挣脱云层,透过窗隙,照亮了来人的侧脸。

线条冷硬的下颌,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双在昏暗中依旧锐利如鹰隼、此刻正准确无误地锁定在她身上的眼睛。

萧玦。

沈青瓷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她看着他,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皇宫大内,长乐宫深处!他是怎么避开重重守卫,摸到清音阁来的?他疯了吗?!

萧玦站稳身形,目光在昏暗的室内一扫,迅速适应了光线,随即精准地落在了床角那个蜷缩成一团、正死死瞪着他的身影上。她抱着那只碍眼的小畜生,脸色在月光的映照下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那双眼睛,在最初的惊骇过后,迅速燃起了愤怒的火苗。

他一步步走过去,靴底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轻微却压迫感十足的声响。玄色的夜行衣将他周身的气场衬托得更加冷冽危险,仿佛从地狱踏出的修罗。

“看来,‘嘉宁夫人’的新居所,也不过如此。”他在床前三步外停住,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冰冷的讥诮,和一股强行压抑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意,“连个像样的守卫都没有。他就这么放心把你丢在这里?”

沈青瓷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因为愤怒和紧张而微微发颤:“你……你怎么进来的?!这是皇宫!你怎么敢……”

“皇宫?”萧玦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本王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这宫墙,还拦不住我。”

狂妄,霸道,一如既往。可此刻听在沈青瓷耳中,却让她心底生寒。他能如此轻易潜入皇帝亲自安排的宫苑,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帝的掌控在他面前并非铁板一块,更意味着……她的处境,比她想象的更危险,也更复杂。

“出去。”沈青瓷抱紧灰灰,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盾牌,声音冷硬,“这里不欢迎你。我现在是‘嘉宁夫人’,陛下亲封。擅闯内宫,骚扰宫眷,王爷是想造反吗?”

“嘉宁夫人?”萧玦嗤笑一声,忽然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阴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他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床沿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灼热而带着夜风凉意的气息扑面而来。“沈青瓷,你以为换个名头,换个地方,就能抹掉你是谁?就能把过去一笔勾销?”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刮过她的脸颊,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上,眸色深暗得可怕。“本王说过,你跑不掉。就算他把你藏进这九重宫阙,锁进最深的殿宇,我也能把你找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青瓷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只能仰头与他对视,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恐惧,“手链你不给,自由你不给,现在我按你们的意思,乖乖待在这里做这个见鬼的‘夫人’,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我想怎么样?”萧玦低语,声音里终于泄露出那一丝压抑许久的、濒临失控的暴戾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我想让你记住,你是谁的人。我想让你知道,无论你在哪里,冠着谁的名,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他的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眼神倏然一厉:“你就那么想要那条链子?甚至不惜去求他?沈青瓷,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说话?比我……更值得你依靠?”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烈的、被背叛般的刺痛感。

沈青瓷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忽然觉得一阵荒谬的悲凉。他以为她在选择?在比较?在这两个同样将她视为所有物、同样扼杀她希望的男人之间?

“是。”她忽然笑了,那笑容苍白而破碎,在月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凄楚,“至少,陛下不会像你这样,像个强盗一样半夜翻窗进来,吓唬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至少,他给我表面的尊重,给我清净!你呢?萧玦,你除了强迫、威胁、囚禁,你还会什么?!”

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萧玦最敏感、也最不愿承认的痛处。他瞳孔骤缩,周身的气压陡然降至冰点,那强行维持的冷静面具彻底碎裂。

“尊重?清净?”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床角猛地拖向自己,力道大得她痛呼一声,怀里的灰灰受惊跳开,对着萧玦龇牙低吠。“他那是把你当菩萨供起来!一个没有灵魂的摆设!沈青瓷,你看不清吗?!在这深宫里,没有恩宠,没有倚仗,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今天能给你‘清净’,明天就能让你‘病逝’!只有我……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是活的!”

他的声音压抑着低吼,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带着绝望的炽热。“那条链子……它只会害了你!它会让你一直想着离开,想着那个根本回不去的鬼地方!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不好吗?我会护着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除了离开!”

这是他第一次近乎直白地表露“挽留”,虽然方式依旧粗暴蛮横。可听在沈青瓷耳中,只让她觉得更加窒息和讽刺。

“护着我?”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充满偏执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地说,“萧玦,你带给我的,只有恐惧和痛苦。你的‘保护’,就是我最大的灾难。放开我。”

萧玦身体猛地一僵,攥着她手腕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他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憎恶与疏离,那里面再也找不到北境山林里找到他时,那一丝或许存在的依赖与关切。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比失去战局更甚,比面对皇兄的猜忌更甚。

他忽然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

不同于上次告别时那充满绝望和标记意味的撕咬,这个吻……混杂了太多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有恐慌,还有一种近乎笨拙的、想要证明什么、抓住什么的急切。他的唇冰冷,气息却滚烫,撬开她的牙关,蛮横地纠缠,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那些冰冷决绝的话语堵回去,将那个疏离的她拽回来。

沈青瓷奋力挣扎,捶打他的肩膀,却如同蚍蜉撼树。直到口腔里再次弥漫开血腥味,不知是谁的嘴唇又被咬破,萧玦才喘息着松开了她。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错,俱是急促。月光照亮他眼底尚未退去的猩红,和那一丝罕见的、近乎脆乱的迷茫。

“沈青瓷……”他哑声唤她的名字,带着一种连自己都不明了的恳求,“别这样看我……别……”

外间忽然传来三月刻意提高的、带着紧张的声音:“夫人?您睡了吗?奴婢……奴婢好像听见您屋里有动静?”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犹豫的脚步声,停在了内室门外。

沈青瓷身体一僵,看向萧玦。萧玦眸色一沉,瞬间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只余一片冰冷的警告。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更往前倾,几乎与她鼻尖相触,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不容置疑地命令:“让她走。”

“夫人?”三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试探,手似乎放在了门板上。

沈青瓷看着近在咫尺的萧玦,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威胁——如果让宫女进来看到这一幕,后果绝非她能承受。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声音已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刚被吵醒的慵懒和淡淡不悦,对着门外道:“三月吗?我没事。许是灰灰闹腾,或是风吹竹叶响。我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下去歇着吧,不必守夜。”

门外安静了一瞬,随即传来三月松了口气的声音:“是,夫人。那奴婢们退下了,夫人有事随时唤我们。”

脚步声渐渐远去,外间恢复了寂静。

危机暂时解除,但室内的压迫感却有增无减。萧玦依旧保持着那个极具侵略性的姿势,牢牢锁着她。

“你倒是会演。”他冷哼,目光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逡巡。

沈青瓷不想再与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偏过头,冷声道:“人已经走了,王爷目的达到了?可以离开了吗?”

“离开?”萧玦眼底暗火更炽,他忽然伸手,不是攥她手腕,而是直接揽住她的腰,不容分说地将她从床角拖出来,按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扯过锦被,将两人一同裹住,然后翻身躺下,将她牢牢禁锢在胸膛与床榻之间。

“你干什么?!放开我!”沈青瓷大惊,奋力挣扎。

“别动。”萧玦的手臂如同铁箍,将她死死按在自己胸前,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道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本王累了。睡。”

睡?在这种情形下?沈青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被他紧紧搂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心脏沉重有力的搏动,以及夜行衣下紧绷的肌肉线条。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炽热得烫人,与她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

“萧玦!你疯了吗?!这里是清音阁!是皇宫!”她压低了声音怒斥,手脚并用地推拒。

“再吵,本王不介意让外头那两个丫头真的听见点‘动静’。”萧玦闭着眼,语气平淡,却充满了危险的暗示。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几乎要嵌进身体里。“安静点,睡觉。否则,我不保证下次来的,是不是只有我一人。”

赤裸裸的威胁。沈青瓷的身体瞬间僵住,所有的挣扎都停住了。她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激怒他,只会让事情更糟。

她僵直地躺在他怀里,被迫紧贴着他滚烫的身躯,鼻尖全是他身上混合着夜露、竹叶和一种独属于他的冷冽气息。屈辱、愤怒、恐惧,还有一丝无法言喻的荒谬感,在她心中交织翻腾。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萧玦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仿佛真的睡着了。可禁锢她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放松。

沈青瓷睁着眼,望着帐顶模糊的纹路,毫无睡意。身体的僵硬逐渐被疲惫取代,但精神却异常清醒。她能感觉到他心跳的节奏,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除了冷冽之外,一丝极淡的……风尘仆仆的味道。他是一结束宫外的军务或是什么事情,就迫不及待地潜入皇宫来找她了吗?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她狠狠掐灭。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的行为都不可原谅。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遥远的、报更的梆子声。萧玦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黑暗中,他的眸光清醒锐利,毫无睡意。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被迫安静下来、却依旧浑身紧绷的女子。她闭着眼,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脆弱的阴影,淡色的唇紧抿着,显示着她内心的抗拒与隐忍。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萧玦心头。愤怒于她的逃离和“投靠”皇帝,恐慌于即将彻底失去掌控,而此刻拥她在怀的真实触感,又奇异地抚平了一丝那焦灼的暴戾。他知道自己行为疯狂,擅闯内宫是重罪,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但他控制不住。一想到她被禁锢在这深宫,冠上另一个男人的封号,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啃噬,必须要亲眼确认她还在,必须要在她身上重新打下烙印。

他缓缓松开了一些力道,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她散落在他臂弯的长发。

沈青瓷立刻察觉到了,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想挣脱。

“别动。”萧玦低声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喑哑,“让我抱一会儿。”

这话少了之前的命令与威胁,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疲惫与喟叹。沈青瓷身体微僵,没有再动,却也没有放松。

又静默了片刻,萧玦终于彻底松开手,坐起身。他低头看着她迅速蜷缩到床内侧、拉紧被子的戒备姿态,眸色暗了暗。

“记住我说的话,”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夜行衣,声音恢复了冷硬,“安分待在清音阁,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再见不该见的人。手链的事,想都别想。我……会再来看你。”

说完,他不再看她,如同来时一般,敏捷地掠至窗边,悄无声息地推开窗户,身影融入浓黑夜色,消失不见。窗户被轻轻掩上,仿佛从未开启过。

只有室内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和沈青瓷手腕上隐约的疼痛,证明着昨夜那疯狂而真实的一切。

沈青瓷缓缓坐起身,抱紧被子,望向那扇紧闭的窗。月光重新洒入,冰冷如霜。

皇帝的规矩,萧玦的疯狂。这深宫,果然没有一寸安全之地。

而她,不能再只是被动承受了。萧玦的夜闯,虽然可怕,却也暴露了一点:皇帝的控制并非无懈可击,萧玦的势力能渗透进来。这既是危险,或许……也能成为某种可以利用的缝隙。

她需要更小心,也需要……更勇敢。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