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国争霸之三兄弟》第5章 记忆超群的说书人
今天是流珒十六岁生日,父亲和母亲在尚坤殿为流珒举办盛大的生日宴会。
王宫内热闹非凡,侍从们抬着桌子、侍女们捧着金银瓷器的碟碗,御厨的厨房里飘出浓郁的香味,令人流连忘返。接近中午的时候,尚坤殿里摆了八列矮桌,桌上摆着各种瓜果和美味佳肴。有拳头大小的泛红的雪桃、新鲜如刚摘下树的荔枝,红润如玛瑙的葡萄等等,还有山些珍野味。
同时这也是穆云的生日宴会,宴会上流珒和穆云坐在同一桌,气氛融洽。
宴会结束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第二天早晨,阳光温和,天气冷峭,天空蔚蓝,没有一片云彩。流珒决定出宫游玩,于是换上普通官宦人家的衣服,带上两个身手不凡的侍卫,和穆云一起出宫了。不得不说,流珒和穆云站在一起非常相似,就像一对亲兄弟一样,虽然仔细看时他们的长相差别很大,但是神态是那么的相似。
穆云还是随身带着那块玉佩,像保护生命一样保护着玉佩。
出宫后,他们来到都城最热闹的一条街,这条街名叫紫蟒街,街道两旁有酒楼茶馆粮店布店等等。时值隆冬,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雪,地上还残留有未消融的积雪,天气干燥寒冷,好在天空明朗,阳光还有些暖意。街边有卖各种东西的小摊,衣服、鸟雀、餐具、古玩、刀剑、牛肉羊肉等等,蒸包子的笼屉里冒出缕缕白气,叫卖声此起彼伏,虽然天气寒冷,但是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流珒和穆云带着侍卫走进一家戏院,戏台上有位长发姑娘正在唱流国山村的歌谣,歌声高亢有力,嗓音细润沉稳,这让流珒突然来了兴趣,于是他们找个桌子坐了下来。突然发现邻桌的人在吃馄饨,正好小二来到他们身边。“四位公子来点什么?”小二问道。
“来四碗馄饨。”流珒说。
“在这种隆冬的天气,能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馄饨真是一件美事。”流珒说。
于是他们在戏院里消磨了些时间,走出戏院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了。
突然觉得无趣,这时候穆云发现一片开阔地上一大堆人拥拥攘攘,好像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流珒和穆云走到跟前,人群在一堵砖墙下围成一个半圆形。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讲话。
于是流珒和穆云几个人像其他人一样静悄悄的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这才明白原来是说书的。说书人的故事对流珒和穆云都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传说在东海之滨有一棵万年巫树,上古时期一个恶毒的巫师被几位法师封印在树中,又说巫树就是巫师的身体。因为常年被封印在树中,看不见听不着也感受不到,所以巫树便诱惑路过的行人,将行人迷倒在树下,取路人的脑袋挂在最高的枝头替他看,替他听,替他感受,从此后路人的脑袋就如同树上的一颗果那样结缔长在树上。渐渐的,时间又过了很久,越来越多的路人被诱惑,树上也就挂满了人头,巫树在这方面做的更加的娴熟。
但是对于一棵永生不死的树来说,树上的人头总有枯萎死亡的一天,于是他下了一道诅咒,谁要是将树上的脑袋摘下来,就得拿自己得脑袋去顶替。这样的话,巫树就不用自己去诱惑路人,也不用担心人头枯萎死亡。所以树上的脑袋整天对路过的人花言巧语,欺骗路人将他们从树上摘下来借以逃离地狱般的处境。
因为过路人如果不知情真的大发善心将树上的脑袋摘下来,那就是对树上的那个脑袋有大恩,但是他却要拿自己的脑袋去顶替,所以人们叫这棵树为“以怨报德树”或者“忘恩负义树”。
流珒和穆云都被故事情节吸引住了,跟着大家伙听了许久。
又听了两个故事之后流珒和穆云准备离开。流珒命随身的侍卫将一些钱送给说书的人,侍卫通过重重阻碍才将钱送进去,因为实在太挤了,他们始终都没有看见说书的人长什么样子,听声音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给完钱后他们又进入了一家茶楼,在二楼小雅间的窗边喝了几杯茶,欣赏旁晚彤红的霞光,出来后天色已经暗沉。
在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熟悉的声音,他们停下来仔细听了听,没错,正是刚刚说书的那个声音,两个人相视片刻。这个声音凄惨的叫喊着:“饶命啊师傅!我错了师傅!”
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于是轻手轻脚的走进巷子。深巷中幽暗寂静,两边是陈旧的砖墙,墙里面是青砖乌瓦、年代久远的房屋。他们几个寻着声音左拐右拐,拐进巷子的最深处,来到一家破败的院子前,院门紧闭着,那声音穿过残破的木门也变更加清晰,仿佛就在眼前。他们推门,发现门没有上锁便走进去。
进门后是一个破败的院落,里面杂草丛生,墙根下放着一辆散架的马车,右边有一块长满枯草的菜园,两间房的窗户全部残破不全,屋顶碎瓦成片,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一条被踩得硬邦邦的小路直通到破落的房子里,门歪斜的半掩着,声音就从那里面传出来。
流珒推开门,里面到处落满灰尘,正中央的墙下摆着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和一把同样残破的椅子,这座房子应该已经被人遗弃很久了。房子的梁柱旁边,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消瘦老头正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藤条鞭打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孩子抱着梁柱跪在地上,仔细看就会发现双手被细麻绳绑着。藤条重重的落在孩子的身上,每打一下孩子就发出凄惨的叫声。
“住手!”流珒喊道。
老头诧异的盯着四人瞅了片刻,问道:“你们是谁?”
“你为什么要虐待一个孩子?”流珒质问老头。
老头是个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老狐狸,看流珒几个人身上穿的衣服证明他们非富即贵,穿这身衣服的人他是惹不起的,所以他假装镇定,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几位贵人有所不知,我并没有虐待他,是这孩子实在太笨了,叫他背书,连着好几天都记不住,老夫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惩罚他让他长长记性。几位贵人可能不知道,我们是说书人,靠说书挣饭吃的。”
“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也不能这么残酷的对待一个孩子!”流珒义愤填膺的说到。
“我们要靠这个吃饭的,记不住故事就要饿死。我老了,马上就要离开人世,等我离开后他就要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孤苦伶仃的一个孩子可怎么办。”老头说着假装抹了几滴眼泪。
“那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流珒无言以对,只能这样说道。
在流珒和老头说话的期间,穆云走到孩子跟前解开他手上的绳子,将他扶了起来。看这个孩子非常羸弱,细细的手臂和脖子,大脑袋,紧闭的嘴唇,身子单薄,穿着单薄破旧的衣服,眼神躲躲闪闪,充满恐惧,身体瑟瑟发抖,流珒稍微碰到他的肩膀他就像受到惊吓一样打颤。但是他的脸非常俊秀,圆圆的脸蛋和鼻子、高额头,眉毛浓厚。
“你是他的亲人,怎么能下这么狠毒的手,都把他打的神智不清了。”流珒责怪道。
“老夫实在没有办法,总比我死以后没钱吃饭被饿死强啊!”老头瞥了一眼身边的两个侍卫狡辩道。
“小弟弟,我今天听过你说书,你说的很好,很有趣。”流珒对那个小孩说。
小孩快速的看了流珒一眼后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流珒走到小孩跟前问道。
“忍冬。”孩子弱弱的说,同时撇了一眼老头,好像怕老头打一样。
“很好听的名字。你会说多少故事啊?”流珒问道。
“加起来五六万个。”忍冬眼睛盯着地,用非常小的声音说。
“这么多!”流珒有些不相信的说道,随即看向老头。
老头低下头双手垂立,被吓得一激灵。
流珒低估了五六万这个数字的分量,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太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能记住这么多东西。
“你怎么能记住这么多东西?”流珒问忍冬。
“这孩子有这方面的天赋。”老头走到孩子身边一把将孩子拉到自己身边说道。
“你放开他,让他自己说。”流珒用命令的口气说道,脸上不由的生出怒气。
老头撇了一眼两个侍卫,只好不情愿的将孩子放开。流珒将忍冬拉到自己的身边,问道:“你的记性很好吗?”忍冬点了点头。“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忍冬小声的说。
“我身染重疾,将不久于人世,想让他尽快将所有故事都背下来,所以心急了些。”老头急忙结结巴巴的说。
流珒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是你什么人?”穆云问道。
“哦!他是我孙子。”老头回答道。
“对自己的孙子也这样狠,真是闻所未闻。”穆云说。
天色眨呀间黑沉下来,夜幕即将降临,他们不得不回宫去了。流珒叮嘱老头几句之后四个人便离开了这个破落的小院子。出来后流珒一直处于深思的状态,他在想一个人能记住那么多东西倒也是种本事,如果他也有这种本事就不愁学业了。早就听老师说过祁国有这样奇特的人,不仅记忆超群而且极聪明,当时他还不相信,认为老师在吹牛,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今天亲眼见到,而且是在自己的国家,让他不敢相信。
虽然没有时间去验证孩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他相信忍冬那样的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如果忍冬真的那样聪明,老头一死他岂不是要一个人流落街头,他的年纪那样小,流珒怎么也不能想象他一个人要怎么生存。更何况这样聪明的人一辈子说书岂不是浪费了他的天赋。
他有意带忍冬回宫,但是老头会同意吗?他不知道。
一个侍卫看出了王子的心思。这位侍卫是一个心善的人,同时也明白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他清楚那个孩子肯定不是老头的亲孙子,极有可能是被拐卖出来的孩子。他同情那个孩子,也怜惜孩子惊人的天赋,看到王子有意留下那个孩子,他便感叹道:“刚才那个孩子真是个人才,如果有一个好的机遇,日后一定能成大才!”
王子听到这话,正和他想的一样,心不在焉的说:“是啊!过目不忘,多么好的天赋。”
侍卫又说:“可惜了,而且老头就要死了,他以后的命运令人担心。”
王子还是心不在焉的说:“是啊,如果能把他带进宫去就好了。”
王子在思考,深深的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父亲肯定会同意的,但是那个老头肯定不会同意。”流珒自言自语的说。
“如果王子想带那个孩子回去,我有办法说服老头。”侍卫小心翼翼的说。
“你有什么办法?流珒警觉的说。
“殿下不要误会,我说的办法并不是武力要挟,我想如果给老头一笔钱,他肯定会同意让我们带走那个孩子的。”侍卫说。
“这不等于买卖吗?那可是他的亲孙子,哪有不自己的亲孙子卖人的!”流珒说。
“殿下刚不是也听到了吗?老头身染重疾快要死了。这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老头会同意的。”侍卫说。
“嗯!有道理。”流珒说。
于是他们返回刚才破败的院子准备和老头商量带走忍冬。
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了,所以走了一会才到院门前。这时候他们隐隐约约听见孩子喊叫的声音,这个声音闷闷的,像是孩子的嘴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他们推开门冲了进去,发现孩子又被像刚才那样绑在梁柱上,嘴里塞着破布,眼泪汪汪的哭泣着,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而那个老头正拿着藤条惊讶的站在旁边,像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流珒非常愤怒。
“你这个无礼的老头!”流珒喊道。
他走上前去解开忍冬。
“老头,我们家公子想带走忍冬,你要多少钱?”侍卫问道。
“啊!这孩子是我唯一的亲人,他还要给我养老,给我收尸的。”老头哭着脸说。
“多少钱?”侍卫又问道。
“你想过没有,你死了之后,孩子怎么办,你忍心让他流落街头吗?他还这么小,就算是会说书又能怎么样?”流珒劝道。
老头看似很为难。支支吾吾的说:“起码……五百两白银。”
“给他!”流珒说道。
“公子,我没带那么多钱。”侍卫说道。
“你带了多少?”流珒问道。
“带了三百两。”侍卫说道。
流珒面露难色。
“老头,我们只有三百两,你看行不行?”侍卫将银子拿出来对老头说道。
老头还是支支吾吾,非常为难的说:“三百两不行,不够我养老啊!”但是被侍卫手里的银子所吸引。
“县衙离这里不远,我有几个朋友在那里,他们肯定会借我钱的,不行的话你随我们走一趟。”侍卫说。
老头眼睛一亮连连推脱。
“三百两白银够不够?”侍卫严肃的说。
“老头犹犹豫豫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流珒很高兴,于是带着忍冬离开那个小院,径直返回了王宫。忍冬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单薄的粗布衣在隆冬中不能御寒,冻得的他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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