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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第一恋爱脑和她的反派情夫》全集免费在线阅读(韩云昭姜影)

《龙族第一恋爱脑和她的反派情夫》第7章 天命

韩云昭在上方飘着,已经意识到自己被魇住了。

得想办法醒过来。

如来佛祖,女娲娘娘!太上老君!她奋力的念着神仙的名号,希望能借神佛的力量助自己脱困。

念了半天,这幻境也不受任何影响。她又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咒语和经文给念了一遍……连道德经都背上了,可还是醒不了。

她有些泄气,梦魇是常有的事情,但这么久的梦魇,她很少遇到。要是自己一直醒不了,会不会就变成植物人了,等明天天一亮,室友就会发现猝死在床上的她?

那不是会吓坏室友吗?她想着,死也得找个干净的地方死,不要影响别人。

龙神皱起眉头,虽然两栋宿舍离的很远,可它还是看到了好强的一股妖气,也不对,那不是妖。

雷序的意识和龙神是共通的,它看到的,他也能看到。他点头,同意龙神去看看。龙神从窗口飞走了,穿过校园,然后进入韩云昭的宿舍。

宿舍里静悄悄的,被月光照的惨白。一团黑雾紧紧的包裹着那女生,她紧紧的皱着眉头,嘴里不停的念着如来佛祖,女娲娘娘,太上老君……

龙神张开嘴,对着那团黑雾吹了一口气,那黑雾不但没有散去,反而起了一个绿色的光罩,挡住了它的攻击。

龙神定睛一看,那黑雾中间悬浮着一枚碧绿的戒指,正是幻境里纳芙蒂斯手指上那枚。龙神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像是明白了什么。

宇宙万物,世间一切,都逃不过成住空坏四个字。坚固的城墙,会变成被风一吹就散的流沙;琉璃和红瓦会变成脚底的碎屑;宫殿和城池,会被黄沙淹没在冰冷的地下……唯一能穿越时光,永远不灭的,是执念。

人心最善变,却又最坚固。

他既是来了却自己的执念,它又何必多事。

龙神看了一眼还在说梦话嘀咕的女孩,转身走了。

雷序见它什么也没做就回来了,有些纳闷,龙神虽淡漠,却是仁慈的性子,怎么会不帮一下她呢?明明顺手就可以办到的事情。

但龙神既是龙神,又岂会什么都和他说的清楚明白。

++++

纳芙蒂斯站在黄金圣殿的台阶上,看着沙漠昏黄的夕阳,神色冰冷。她已经跟着他回来三个月了,可事情却毫无进展。

她开始怀疑,图特是不是骗了她,他压根没想过归还法老之位给他父亲或者兄弟,也没想过跟她去巴比伦。

两人因为这个事情已经吵了好几次了,图特每次都说让她等等,他还有一些事情没交接好。

她想一个人离开,可她的心脏被巫师们种了圣甲虫邪术,她一用法术就疼。没有了法力,她就像野兽被拔了獠牙,毒蛇被取走了毒液。她孤身一人,再难穿越茫茫沙漠。

“骗子。”她冷着脸咒骂了一句,他就是个大骗子。她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若他还是这样,她就想办法从他手里拿到那个铃铛,再找到那个给她下邪术的巫师,把体内的圣甲虫给拿掉。

……

又过了一个月,图特依旧没有兑现他的诺言。纳芙蒂斯的侍女告诉她,国王正在准备婚礼,他已经向民众宣布,要娶从前的大祭司,纳芙蒂斯为妻,婚礼定在三个月后。

纳芙蒂斯听到这个消息,血液都冷了。他怎么能这样!?

他果然欺骗了她!

纳芙蒂斯怒火中烧的准备去找他麻烦,路上却遇到了伊赛特公主。她走过来,想也没想就给了纳芙蒂斯一个耳光,并辱骂她:“贱人!你怎么还不死,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的一切!”伊赛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把纳芙蒂斯按在地上,没有法力的纳芙蒂斯不过是个娇小的弱女子,她没有伊赛特高,也没有她壮,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和力量。

公主的侍女们假意拉了一下,便任由伊赛特打纳芙蒂斯,纳芙蒂斯的侍女想上前帮忙,却被伊赛特的侍女给拦住了,两边打成了一团,分也分不开。

国王听闻消息赶来的时候,纳芙蒂斯已经被扇了好几耳光,脸也被抓花了,衣服也被抓破了。

图特一把扯开伊赛特,给了她一耳光,并呵斥她以后再敢招惹纳芙蒂斯,他就把她关起来。

伊赛特眼里的怒火简直快把两人给烧死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个妖女不仅抢走了她的王后之位,还让她被自己的哥哥打。

伊赛特走后,纳芙蒂斯也给了图特一耳光,要不是他欺骗她,执意把她留在这里,废了她的法力,她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她在巴比伦过自由又惬意,谁敢欺负她半分!

国王在众人面前被一个女人打了,自尊心很受挫,他咬牙切齿的把纳芙蒂斯带回宫殿,扔在床上,让人给她换衣服上药。

侍女走后,两人都冷冷的,谁也不理谁。

他们都不是喜欢大吵大闹的人,纳芙蒂斯是天上的云,尼罗河畔的风,她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自然不喜欢被他管着,约束着,在宫廷里与别的女子争风吃醋。

这太羞辱她了。

她在这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感受不到自己的价值。人人都厌恶她,在背后骂她淫娃荡妇。说她用妖术迷惑了国王,让他囚禁自己的父亲,强抢王位。又违背王室规矩,混乱血脉。再亵渎神灵,蔑视神权。如今又加了一条,殴打自己姐妹。

这样的妖女做了王后,一定会获罪于天,让整个埃及的民众都跟着受惩罚的。她会给人们带来灾祸的。

纳芙蒂斯无论走到哪个角落,都能感觉到侍女们那种嫌弃,憎恶,又恐惧的目光。这不是她想要的。

在巴比伦的街头,人们都敬她爱她,虽叫她埃及女妖,可却从无半分的憎恶,冷落。她在那里,能感觉到自己被需要,被爱着。

她的理想是去世界各处走走,见识各方风土人情,精进自己的法术。等她在巴比伦呆腻了她就往东或者西走着,去世界的尽头,看看海。她爱图特,可她的人生不止有他,她不想折断自己的翅膀,被他关在笼中。

可图特,他是个有理想和抱负的年轻人,他一定不会甘心一辈子跟着她流浪四方,泯然众人中的。他没有她的法力,也不会医术。他的梦想是把埃及治理成一个强大的国家,让自己的名字在历史的长河中能留下一页。

不管有没有身份之间的禁忌,他们都不合适的。谁也不愿意迁就谁,放弃自己热爱的人生。

“图特,你到底什么意思?”她终于开口了,他们得开诚公布的聊聊自己的想法了。

国王也不想再装了,他直视着纳芙蒂斯的双眼,毫不愧疚的说道:“纳芙……留下来,陪我一起。”

纳芙蒂斯拳头握紧,又松开了,倘若她的法力还在,她真的……真的……他这不是变相的软禁她吗,同他软禁自己的父亲一样。他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用这样方式逼迫她,留住她,让她去迁就他。

“很生气对不对?”他有些邪恶的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你可以打我,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

纳芙蒂斯火冒三丈,站起来就给了他一脚,但她现在不过是个没爪牙的野兽,完全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相反,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可爱。

当然,这样的发泄也是毫无意义的,改变不了她当前的困境。

从前的她,总是淡漠的,疏离的,胸有成竹的,这样手足无措的她,让他也很着迷。他一手抓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把她搂进怀中,让她跨坐到自己腿上:“你好凶呀,我的小猫咪。”

她气的咬住他的肩膀,咬了好大一条血痕。他闷哼了一下,却不推开她,只是由她发泄。

她很想骂他去死,可又说不出口,说到底,她还是不希望他死的,连骂都不愿意这样咒骂他。但她也不愿意这样,被人像个动物一样的对待。她应该是自由的,独立的,心甘情愿的才对。这样勉强在一起,算什么?他就不怕自己恨他吗?

“放我走吧,图特,求你了。”她圈住他的脖子,开始服软,试图用软言细语打动他,博得他的同情。

国王最受不了这个,他宁愿她暴怒的打他骂他,也不要这样楚楚可怜的求他,他沉默了。

“我不喜欢这里。”她泪眼婆娑的开始说软话,“我想去世界的尽头看看,我还没看到大海呢。”

“等我们成婚了,我带你去。”他认真的许诺道,“相信我。”

纳芙蒂斯没法再相信他,一个国王,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在外面游历的,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固执的说道,她想要自由。

“做我的王后有那么糟糕吗?”灰蓝色的眼里有一瞬间的失落,他捧着她的脸,诚恳的告诉她:“我们可以一起创造一个理想的国家,完全按照你的意思来,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一定可以让埃及的民众认可你,让这个国家更加强大的,你是大祭司,怎么能整天想着出去玩呢……”

她斜眼睨着他,并不为所动,他竟然试图说服她放弃自己的自由。

“外面也不过是换了锅而已,里面的菜是一样的。人性本幽暗,你走到哪里,都一样。不过是建筑饮食不同,山山水水各异罢了,看多了也就腻了。”

她依旧冷着一张脸,他说的大体是不错的,但山山水水各异,也够她看了。

“在这里,你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纳芙蒂斯,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实现你的一切设想和计划。你可以给民众带来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让他们脱离蒙昧和愚蠢。你可以把自己的法术、医术、见闻教给更多需要的人,也可以开办许多学院,收留像你这样孤苦无依的姑娘们,教会她们生存的技能。还可以带领使者,去各方学习,给埃及带回来文明和进步。”

带领使者去各方学习?给埃及带回来文明?那不就是……公费游玩吗?她有一瞬间的动摇,嘴角微微勾起,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

“你甚至可以改掉一切你不喜欢,不满意的规矩,抛弃掉那些给人们带来不便的陋俗。纳芙蒂斯,难道你真的相信太阳神血脉,神的意志这些东西吗?这些规规矩矩,不过是获益者们设下的门槛,现在,它阻碍我了,我便要推倒它,指定我自己的规矩,这有什么不对吗?纳芙……这国家里,既然有你和我这样的例子,就说明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千千万万像我们这样无法在一起的恋人,难道你不想制定一些更合理更宽容的政策,帮助他们吗?”

“难道你的所思所想,都只有自己吗?是,你是祭司,你有一身强大的法力,你想去哪就去哪,谁也拦不住。但这世界上,有许多可怜的姑娘,她们被世俗羁绊,又没有像你这样的好运,得天的眷顾。她们连反抗自己命运的机会都没有。你就不为她们想想吗?”

纳芙蒂斯开始动摇,图特说的没错,她生来便有一身法力,连公主也欺负不到她,杀不死她。可她若是个普通女子,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悲剧得从源头开始改变,那就是制度,规则,还有权力的泛滥。得赋予弱势群体更多的权力和生存空间。

“我的本意并不是要做一个暴君,一个让人畏惧的独裁者,我只是,尽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纳芙蒂斯,别遇到事情就逃跑好吗?勇敢的和我一起面对即将来临的一切。”他伸出手,邀请纳芙蒂斯加入他的生活,他的未来。他的眼神诚挚炽热,纳芙蒂斯被打动了。他确实适合这里,她也相信他能办到他说的一切。

但……命运真的会让他们如愿吗?

不得不说,纳芙蒂斯是个悲观主义,她既窥见了天命,也被天命所禁锢。无时无刻,她都在恐惧天命,不敢打破,也不敢反抗。

若她像图特说的,勇敢的踏出一步,反抗天命,会怎么样?她会死吗?

答案是会的,人的一辈子,就只有一次违抗天命的机会,代价就是她的生命。

她愿意吗?付出生命,获取一次决策自己人生的自由?

图特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等待她主动的踏出那一步,来到他身边。他并不像纳芙蒂斯那样了解命运,也不相信命运,他只信自己,信自己的头脑,双手,力量。

她还在思索着,她想要他吗?想的,想朝朝暮暮都与他在一起,一起分享时光的温柔与美好。但她是懦弱的,她想要,可不敢。她害怕天命斩下她伸出的手,怕她害了他。

“若给你带来麻烦了呢,图特?”她声音又变得嘶哑,机械和冰冷,那是对命运的敬畏和恐惧。

“人总有一死,为着自己的心而活,便没什么好悔恨的,你愿意吗?”他再次伸出手。

纳芙蒂斯的眼睛有些有些湿润,他是任性的,也是孤勇和纯粹的。她真心的祝愿她的国王 ,能做到他想达成的一切。

“图特,我并没有逃避,我是真心喜欢那样的生活。”她认真的说道。但……她可以勇敢一次,为着自己的心,为了他,往前踏一步,接受暴风雨的洗礼,接受天命的反噬,接受人们的憎恨。她会试着去让大家接受她的。

图特以为她又再次拒绝,嘴角像寒冰一样僵住,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她还不愿意……他就只能……用强的。虽然他并不想那样,但既然把她抓回来了,也绝不会再放她走。

若要恨,就让她恨吧,他愿意承受她的恨意和怒火。

“但我愿意一试。”她咧嘴一笑,纳芙蒂斯的半边脸还肿胀呢,她的伤口被牵扯着,疼的龇牙咧嘴。

图特听她这样一说,像春光融了冰雪似的,眼里柔软的像一潭温水,他的姑娘,他灵魂的归处,愿意为他停留,为他改变,为他勇敢的向前。与他并肩站立,迎接世界的挑战。

“条件是把铃铛给我,把我身体里的蛊虫去掉。”她又快速的补充了一句。

原本柔软的一潭水,在这句话后,瞬间又冷了下去,挂上寒霜。

“暂时还不行。”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以后吧。”他不确定纳芙蒂斯是不是假意答应他,只为了重新获得自由,等他有别的东西可以绊住她的时候,他自然会让巫师消除取出蛊虫。再者,她性情反复无常的。可能干的好好的,哪天不乐意了,又抛下他跑了。

纳芙蒂斯见他不相信自己,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就想一辈子牢牢的把她握在手里,掌控着她的生死,让她对他言听计从,俯首低眉!

“等你给我生几个孩子,我就还给你。”他拿起铃铛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她伸手去夺,没抢到。

“你真是个混蛋。”纳芙蒂斯骂了一句,气冲冲的撂下他就要走,他却一把将她拉住,掀翻在床上,欺身压住:“想早点获得自由就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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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半月后,婚礼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纳芙蒂斯内心虽然有些愤愤,但和他成婚,她也是愿意的,梦寐以求的。

而且她还怀孕了。

如果能平平安安的与他过一生,就算没有法力,也不打紧。当然如果他能还给她,那是再好不过了。

但也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邻国对他们出兵了,且来势汹汹。除此之外,他们还派了一些奸细,故意在民众中宣传,以图特继位不正当,他们的婚礼不符合宗教世俗为由,挑起民众的抵触情绪。

其实图特的父亲本就看好他,只要他与伊赛特成婚,不让皇权旁落,他们现在需要面临的只是帝国的军队而已,境内会安稳很多。

外面大军压境,里面四处暴乱,图特本想再等半个月,等他们办完婚礼,他亲自带兵上阵。但军情紧急,一封封的信件像尘沙似的从宫外飞进来,快把他给淹没了。大臣们也急的团团转,派了一个又一个的将领上前,都不胜任。

纳芙蒂斯早就料到了不会那么顺利,她劝说图特把婚礼延后。国王同意了把婚礼延后。纳芙蒂斯真的很想与他一起出征,若她没有怀孕的话,她起码可以保证他的安全。可现在……她有些烦躁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图特派了许多人保护她,然后急急忙忙的走了。临走之前,他本想把铃铛还给她,可她心脏的巫术,不是归还铃铛那么简单的。

那是一个与他的生命相连的蛊术,他的心脏里也有一个。要祛除那东西得花费一点时间和精力,需得取两个人的手指血,喂养另外一种蛊虫几个月,方能把心脏里的圣甲虫引出来。可他现在没时间去做这个事情了。

国王是个英勇的年轻人,他并不害怕上战场。相反,他是一个军事天才。只用了三四个月,敌军便被全部歼灭。属下的将领建议军队一鼓作气,继续推进。

国王却担心纳芙蒂斯,她一个人在王宫,又大着肚子。他没有恋战,而是下令撤军,休整一下就回王城。

这一战,对方十年内都不敢再侵犯他们,等他腾得出手了,再慢慢收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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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芙蒂斯在王宫听说国王大捷,并马上回来的消息,高兴的不行。她好久没见他了分外想念。加上肚子里的孩子也六个多月了,他能在孩子生产前赶回来真是太好了。

她拿着纸莎草的信件,在大殿中走来走去,看了一遍又一遍。这几个月她都格外小心,足不出户的等他,就为了让他能在前方放心。

等他回来,她就能松一口气了。

纳芙蒂斯小心翼翼的走到宫殿前的台阶处,外面的夕阳是那样的美丽,红霞染透了半边天。图特他此刻看到的,和她看到的是一样的吧?

夜晚,纳芙蒂斯在人们惊呼的呼叫声中惊醒,她拉住侍女的手,冷静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着火了,祭司大人,着火了,快,跟我出去,这里的烟雾越来越浓了!”侍女达利特慌张的扶起行动不便的纳芙蒂斯,拽 一件披风给她套上,又拿了一个手帕给她捂住口鼻,匆忙出门。

纳芙蒂斯心里一凛,知道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但旁边宫殿的火势已经蔓延过来了,她只能出去。火焰冲天,浓烟滚滚,四处都不太看的清楚,人群也乱哄哄的,哭喊和尖叫声四处可闻。侍卫们都忙着救火,剩下的人想找她也看不见。

达利特带着几个侍女扶着她,往另外一处宫殿挪去。在混乱中,纳芙蒂斯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那是谁的脚,她一个没站稳,生生的摔倒在地,那地上竟然有个突起的石头,正正的与她的肚子撞到一起。侍女们都吓坏了,手忙脚乱的去扶她。

纳芙蒂斯感觉一阵剧痛传来,下体一热,流血了。

“快叫医官,快叫医官!祭司大人流血了!”达利特慌忙的叫喊着,带着哭音。侍女们急急的跑开,许久不见人。

纳芙蒂斯捂着肚子,疼的冷汗直流。达利特扶着她,急得不知所措。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道黑影,达利特还没来得及高兴,那黑影的怀里寒光一闪,达利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脖子处喷涌出来的血,然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紧接着,从黑暗中又冲出许多拿刀的人,寒光闪的纳芙蒂斯睁不开眼。

纳芙蒂斯震惊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达利特,知道今天这一场火灾,不,确切的说,从敌国出兵开始,就是在针对她了。

王宫里出了内奸,与敌国串通好了的。

纳芙蒂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图特,可他远在天边。

杀手们见纳芙蒂斯捂着肚子,虚弱的扶着一颗树,便冲杀了过来。

她心里一寒,不顾心脏的疼痛,催动法力,杀了那些个扑过来的黑影。

地上的藤条横七竖八,把那些人像裹粽子似的绞缠到一起。藤条下方,红色的细流汇聚成了小溪,渗到地下。

温热的液体从她的下体涌出,一阵一阵的。她的心脏已经被绞碎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生机。

她吐了一口血,然后倒在了藤蔓中。

正在赶路的图特忽然从马上栽了下来,捂着心脏,冷汗直流,他意识到纳芙蒂斯出事了!

卫兵们扶起他,想叫医官看看。可国王脸色惨白,他让将军指挥军队,自己则独自骑马星夜兼程的往回赶。

可太晚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纳芙蒂斯的尸体都找不到了,没有人说的出,祭司大人去了哪里,她的侍女也不见了。

国王大怒,把相关人员全部关押起来,严刑拷打。

伊赛特听闻兄长归来,兴奋的前来祝贺。

“滚出去!”国王看着艳丽招摇的妹妹,脸色寒的像一块冰。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可没有看到她的尸体,他就不信。

伊赛特见兄长骂她,也不生气。她笑嘻嘻的拿起杯子,自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幽幽的说道:“你的祭司姑娘,兴许像上次一样丢下你逃走了呢!”

“她不要你了。”她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直不起腰。

“我可怜的兄长,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图特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忽然,他的目光被一个东西给吸引了,那是一枚绿色的戒指,此刻,它正戴在伊赛特的手指上。

他一把将伊赛特掀翻在地,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是你干的,我就知道是你!”

“她人呢,你把她藏哪里去了?”他眼里快喷出火了。

伊赛特被他掐的眼睛发白,手脚乱舞。图特松开了一些,怒视着她追问道:“你说啊,她人呢!”

伊赛特缓了一口气,又狂笑起来:“我把她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了,你一辈子都别想找到她,对了,还有你的孩子呢!他才这么大一点……”伊赛特用两只手比划着,笑出了眼泪。

“你……你……”图特全身颤抖着,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抓住她的那根戴着纳芙蒂斯的手指,挥刀斩了下来。伊赛特凄厉的叫喊了起来,鲜血冲了图特一脸。图特从伊赛特的断指上取下那枚戒指,像地狱的恶鬼冷酷:“告诉我,她在哪里,否则我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全部斩断!”

伊赛特疼的面目狰狞,她捂着双手,扭曲着脸说道:“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图特单手用力,伊赛特的脖子快断了,她挣扎着,吐出了舌头。就在她快断气的前夕,她做了投降的动作,图特松开了手 。

“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伊赛特冷静的说道,“但你得和我成婚,让我做王后。”

“你做梦。”他一把甩开她,伊赛特摔到墙壁上,嘴角破了,她吐出一口血,冷笑道:“你的祭司姑娘,不是死在我的手里,是死在你的手里。她是强行催动法力才被圣甲虫反噬而亡的,哥哥,是你害死了她,不是我!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冷透了!尸体都僵硬了!”

“你闭嘴!”图特怒吼她,将她提起来,抵在墙上,恨恨的说道:“若不是你精心安排,她又何必强行……

“神殿的大火也是我放的,她死了吗?没有!她在巴比伦活的好好的!”伊赛特歇斯底里的大喊了起来:“若不是你封住她的法力,我杀得了她吗!是你!是你杀了她!是你强行把她带回来,取代原本属于我的位置的。是你剥夺了我的一切!也是你一手害死了她!都是你!该死的是你,图特,你去死啊!”

伊赛特最后几乎是疯疯癫癫的叫喊出来的,她头发凌乱,满脸的血。她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历来王子们都是要娶公主的,她是唯一的公主,自然也是唯一的王后!

她的兄长凭什么夺走她的一切!然后拱手送给另外一个女人!关键那个女人还不想要,需要他用这样变态扭曲的方式让纳芙蒂斯接受!他恨不得跪下,求纳芙蒂斯笑纳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她恨死了,恨死图特,恨死贱人纳芙蒂斯!他们两个都该死,和他们那个野种儿子一起,去死!

图特看着疯子一样的妹妹,又想着下落不明的纳芙蒂斯,痛苦的犹如万箭穿心。伊赛特说的没错,一切都是他导致的。是他害了纳芙蒂斯,也是他害了伊赛特。她们都是是无辜的,他才是罪人。

若不是他勉强,若不是他强求,纳芙蒂斯在巴比伦好好的,伊赛特也不用疯成这样。

但他不相信纳芙蒂斯死了,她有一身强大的法力,还通晓未来,她怎么可能轻易死掉。她一定没死。

“你告诉我她在哪,我把王位让给伊姆贺特,你去做他的王后吧。”图特抹了抹脸上的血,机械的说道。他们的兄长对王位一直觊觎已久,他会答应的,她也一定能如愿成为王后的。

可伊赛特大约真的是疯了,她做这一切已经不是为了王后的位置了,纯粹就是泄愤。

她恨恨的说道:“我不要嫁给他,我就要嫁给你,我再说一遍,你和我成婚,我就把她的尸首还给你!”

“你!”国王的眼睛血红,她是他的妹妹,所以他下手总是有一丝余地的,可她快把他逼疯了。

“或者你杀了我!”她又大笑了起来。她的骄傲和一切,早就被图特和纳芙蒂斯踩的稀碎。这王后,她不稀罕当。

“呵。”图特冷笑了一声,一把将她扔在地上,派人去翻找王宫。他就不信,这么大点地方,伊赛特能把人藏哪里去。

一连过了四五天,图特还是一无所获。

又过了半个月,他还是什么也没找到,他把搜寻范围扩大到王城周边,可依然没有。

他气急败坏的回宫,想找伊赛特问个究竟,可她却像无事人一样的,又开始养花喂鸟,还有她那些豹子。她的手指已经被包扎起来了,并不影响她的生活。

伊赛特看着一无所获的兄长,一脸得意。他永远也想不到纳芙蒂斯去了哪里。

五日后,图特同意了和伊赛特成婚。

纳芙蒂斯的魂魄站立在王宫的一颗大树上,看着婚礼上一脸麻木的图特,还有高兴的伊赛特,冷的像是在寒冰地狱。

纳芙蒂斯死死的握着身边的树枝,那树枝受法力催生,竟然一瞬间开满了白色的花,如荼如靡。

她的预言还是没有错,无论他们怎么挣扎,伊赛特还是和图特成婚了。她从前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天命不可违。

她不怪图特,也不怪那些杀她的人。她只是觉得,在天命面前,她太渺小了。她本以为自己和图特,可以挣扎出一个结果,可命运最终又回到了那根弦上。什么也没有改变。

她心里悲凉,抹了一把眼泪,随风走了。

图特看着那一树忽然绽放的白花,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跑到树下,疯狂的摇晃着那棵树,大喊着纳芙蒂斯的名字。

回应他的,只有一树花的寂静,还有纷纷落落的花瓣。

纳芙蒂斯死了。

他终于意识到,她死了。

她又来过了,她见到了他们的婚礼,又走了。

她走了。

带着遗憾和误会。

图特呆呆的坐在树下,也不理会还没有进行完的婚礼。他的心都空了,碎成一片一片,跟着那些纷纷落落的白花一起,飞走了。

她的尸体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

伊赛特见状,也明白了几分,她赢了,赢的漂亮。

她看着呆坐在树下的图特,心里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快活和舒适。他颓丧的表情,很有趣!

“哥哥,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吗?”她忽然蹲到图特的身前,神秘的说道:“她被我剁碎喂了豹子,还有你的儿子一起!”

图特瞳孔不断的放大,随即,像烟火炸裂……他震惊地看着伊赛特,一脸绝望!

“不好找吧?”她狡黠一笑,似乎没有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图特眼里的光像烟火落下,一点点,最后归于死寂。

他的心,终于死了。他最爱的人,被自己的亲人,杀死了。

“伊赛特,你我兄妹一场,我今天就和你说清楚。从小到大,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王室确实近亲成婚,可并没有说一定要娶自己的姐妹,而是只要有皇室血脉都可以。除了你,我还能娶王室别的女人——所以我并不欠你。法老的位置,也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没有哪条律法规定,我必须娶你。”

“本来我应该杀了你,为自己的儿子和妻子报仇的。但伊赛特,我听纳芙说,杀孽会让两个不相干的人世世纠缠,直到孽债还清。可我不想再与你发生任何纠葛,你欠我的,我也不会向你讨回。”

“所以,伊赛特你记好了:我以荷鲁斯神的名义发誓,我和你,不管是在冥界还是人间,我们的魂魄,永不见相见!”他说完,抽出怀里的匕首,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大动脉的血喷起来很高,把那一树的白花都染的斑驳,把伊赛特开心的脸也染的血红。

伊赛特得意的嘴角还没放下去,便僵住了。

她的哥哥,自尽了。

被她逼的。

人群突然慌乱,伊赛呆呆的坐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兄长,有些茫然,这……便是她要的吗?

伊姆贺特继承王位,娶了自己的姑姑做王后,图特和纳芙蒂斯的名字,被从王室名单里剔除,抹去,再无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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