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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原来她为供孩子读书,因今年收成不好,便向荣国府借了些银钱,约定来年偿还。

谁知荣国府竟放的是 债,九出十三归。

借钱时又未说明,这分明是坑害百姓。

听闻此事,围观人群顿时义愤填膺。

男子凄惨的模样更激起众人同情。

“大伙儿随我去荣国府讨个公道!看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贾决闻言急忙阻拦:”诸位且慢!荣国府岂是好相与的?不如先把事情弄清楚。

这般贸然去闹,对谁都没好处。”

众人闻言面露惧色。

方才仗着人多势众,经贾决提醒才想起荣国府的权势,真要秋后算账可如何是好?

正说话间,一群青衣小厮领着人气势汹汹赶来。

“哪个不长眼的敢污蔑荣国府?”

为首的小厮趾高气扬地闯入人群。

见荣国府来人,百姓们顿时噤若寒蝉。

权贵之威,岂是平民能抗衡的?

贾决皱眉看着这个坏他好事的奴才,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荣国府上下已腐朽至此,再不整顿,只怕真要面临抄家灭族之祸。

这青衣小厮正是荣国府门房赖庆,仗着是大管家赖升的远亲,混了个肥差。

今日刚当值,就被平儿唤来处理此事。

一见贾决在场,他立即凑上前谄媚道:”三爷,小的接到信儿就赶来了。

这 竟敢辱骂咱们府上,您瞧好,看小的怎么收拾他!”

妇人闻言惊愕地望着贾决,万没想到这位翩翩公子竟是荣国府的人。

想到方才所言尽数被他听去,不由面如死灰。

可念及襁褓中的孩儿,心中更是绝望。

见贾决不语,赖庆以为主子嫌他动作慢,抬脚就要踹那男子,其余小厮也摩拳擦掌。

贾决终于忍无可忍,怒喝道:”谁给你的狗胆当街欺压百姓!”

赖庆被这声怒喝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是二少奶……哎哟!”话音未落,已被贾决一脚踹翻。

刚要辩解,却觉天旋地转,当场昏死过去。

众小厮见领头的倒地不起,都惊恐地望着贾决。

府中素闻决三爷脾气温和,不想今日竟如此暴烈。

“把他抬走,丢人现眼的东西。”

“再敢打着荣国府的名号欺压百姓,我绝不轻饶。”

贾决运起内力一声怒喝,吓得几个家丁面如土色。

围观众人见他这般仗义执言,纷纷鼓掌喝彩。

待家丁们抬着赖庆离去,贾决神色渐缓。

他从怀中取出二两银子递给那妇人:“今日之事是荣国府管教不严,待我回去禀明老祖宗,定要严查府中这等欺压百姓之事。

这银子权作补偿,若不够尽管开口。

日后若有难处,来荣国府报我贾决的名字便是。”

妇人连连叩首道谢,口称公子大义。

围观百姓也交口称赞,说荣国府不愧是荣国公后人,颇有当年代善公的仁厚之风。

这边赖庆被抬回府中,大管家赖升见侄儿这般惨状,急忙往荣庆堂奔去。

而王熙凤正倚在榻上品茶,盘算着新得的生财之道,暗自欢喜日后不必再为银钱发愁。

【作为荣国府大管家,赖升向来地位尊崇,连府中少爷们见了都要问安。

今日却被大房嫡子贾决当众折了颜面,怎能不恼?往日府中众人看在赖升面上,对赖庆的所作所为多是隐忍,可见赖升在府中的威势。

荣庆堂内欢声笑语。

贾母见宝玉近日常来陪伴,明知他是为逃学,仍乐得装糊涂。

此刻宝玉正与三春姊妹嬉戏,贾母坐在榻上含笑叮嘱:“慢些跑。”

忽闻院中传来赖升的哭嚎,贾母心头一紧。

她对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素来宽容,虽知其护短,念在他多年勤勉的份上也不计较。

今日这般失态,莫非府 了事?

贾母急步出屋,见院中躺着个人影,顿时悲呼:“我的琏哥儿啊!”

赖升闻言尴尬——地上分明是他侄儿赖庆。

宝玉凑近细看,低声道:“老祖宗认错了,是府里下人。”

贾母神色稍霁,正要转身,却听赖升哭诉:“老夫人要为老奴做主啊!我就这一个侄儿,竟被人打成这样!”

见贾母无动于衷,赖升突然提高声量:“打狗还要看主人,那贾决分明是没把老太太放在眼里!”

这话果然激起贾母怒意。

此时谁也没注意到,荣国府墙外闪过几道黑影,为首的锦衣卫百户冷笑道:“贾家果然要出乱子了。”

“我侄儿赖庆奉二少奶奶之命去收账,偏巧撞见了决三爷。”

“账目未清,反倒平白无故挨了决三爷一顿好打。”

“可怜我侄儿至今卧床不起,想我赖家世代为荣国府效力,竟落得这般下场。”

赖升说着抹了把眼泪,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贾母闻言气得面色铁青,这贾决当真无法无天。

在外人面前折自家人的颜面不说,竟还敢动手打人。

老太太重重一顿拐杖,厉声道:

“去把那个目无尊长的孽障给我押来!”

“今日定要执行家法!”

“再把凤丫头叫来,老身倒要听听他有何说辞。”

见老祖宗震怒,贾宝玉急忙往墨竹院奔去。

看这架势,决三哥此番怕是在劫难逃。

念及贾决赠椅之情,宝玉决意先行报信。

街市上。

贾决办完差事,正谨慎地往荣国府折返。

方才混入人群时,他便察觉数人行迹可疑。

直到瞥见其中一人腰间悬着的锦衣卫令牌,方才恍然。

今日之事若处置不当传入宫中,贾家轻则失宠,重则沦为儆猴之鸡。

毕竟如今朝中仅剩贾政一人为官,而先荣国公更是太上皇心腹。

若被皇帝以欺压百姓之名问罪,贾家真是百口莫辩。

所幸方才应对得当,未给锦衣卫留下把柄。

思及此,贾决唇角微扬。

闲散日子过久了,这般斗智斗勇倒也别有趣味。

凭着武者灵觉,他清晰感知到身后尾随之人。

虽隐匿得极好,却逃不过贾决这个”异数”的耳目。

刚踏入荣国府,门房便传话说老太太召见。

贾决余光扫过墙角,果然瞥见一道阴鸷目光。

正是那个跟踪多时的锦衣卫。

看来对方打算盯梢到底。

今日贾决机敏的应对,反倒勾起这锦衣卫的好奇。

他倒要看看这贾家三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锦衣卫正欲跟进,忽见贾决回首瞪向他藏身之处。

阴影中的探子顿觉如坠冰窟。

“好强的威压!贾家竟藏着这等人物?”

这声惊叹不知是自问还是问天。

最终他壮着胆子继续尾随。

锦衣卫奉皇命监察百官。

贾家早被暗中调查过。

只是先前查得贾府子弟多沉湎酒色,便未再深究。

此后仅重点监视贾敬一人。

毕竟当年是贾敬领着两府参与那场 。

虽未成功,但贾敬以出家修道为代价,换得贾家平安。

如今发现贾家竟出了贾决这号人物,自然要加倍留意。

他硬着头皮继续跟踪,贾决察觉后也不点破。

在神京这天子脚下,有时反倒需要适当示弱。

要的是听话的臣子,而非完美的勋贵。

贾决随小厮来到荣庆堂。

刚进门便见贾母面沉如水高坐主位。

王熙凤侍立一旁,只是那凤眸中再无往日的戏谑,反透着复杂神色。

再瞧大管家赖升立于侧,地上躺着昏迷的赖庆。

贾决当即会意。

好个恶人先告状的刁奴!

其侄在外作恶险些祸及贾府,这老狗倒先来老太太跟前颠倒黑白。

今日定要叫他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贾母见贾决进门,当即怒容满面地呵斥道:

“你这不肖子孙,还不速速跪下!”

“我荣国府怎会养出你这等不忠不孝之徒。”

贾决闻言面色一沉。

他原以为事态尚有转圜余地,未料竟已至此地步。

看来贾母全然不知其中隐情。

贾决并未理会贾母的责骂,转而踱至赖升跟前,轻摇折扇淡然问道:

“赖升,你可知令侄在外所作所为?”

赖升见贾决这般从容,不禁面露惧色。

平素在府中,这位大房嫡子总是一副和善模样。

可其手段之凌厉,府中无人不知。

赖升强自镇定道:

“我侄儿行事,我自然清楚。”

“所做一切皆为荣国府着想。”

“自追随代善公以来,我赖升对贾家忠心耿耿,问心无愧。”

贾母闻言面露愧色。

如此忠仆,贾决竟这般对待。

不仅将其侄儿打得遍体鳞伤,更要惩治赖升。

贾母只觉愧对忠仆。

她拄着拐杖重重一顿,厉声道:

“够了!”

“你这逆子,即刻回墨竹院闭门思过,一月不得踏出院门!”

赖升闻言连忙跪地叩谢,高呼老太太仁厚。

贾决眼中怒火更甚。

未料贾母竟糊涂至此。

内宅妇人果然难理朝堂之事。

他挺直身躯立于堂前,指着地上赖庆厉声道:

“我看是您老糊涂了!”

“再这般是非不分,整个贾家都要为这奴才陪葬!”

虽指向赖庆,此言却分明是说给贾母听的。

贾母脸色铁青。

自嫁入贾府二十余载,何曾受过这般顶撞。

这是在荣国府内公然打她的脸,更是质疑先国公的威严。

王熙凤见状暗叫不妙。

贾决此番彻底触怒了老太太。

眼下情势恐难善了。

精明如她也不敢贸然插话,唯恐引火烧身。

“这奴才仗着贾府权势欺压百姓。”

“先祖贾源辛苦经营的百年清誉,险些毁于其手。”

赖升闻言脸色骤变。

这顶大帽子若扣实,连他都要受牵连。

王熙凤心中暗惊。

莫非贾决已悉知内情?

偷瞥贾母神色,转念又想:有老太太撑腰,即便事发也无妨。

况且各府勋贵皆是如此行事。

思及此,她又恢复从容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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