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内,雍顺帝正批阅奏章。
大太监戴权匆匆呈上六百里加急军报。
“建奴狡诈至此,竟绕开山海关进犯喜峰口!”
阅罢顾千帆急报,雍顺帝不禁倒吸凉气。
“宣府总督何人?皇太极都打到喜峰口了,竟无半点军情上奏?”
雍顺帝冷声询问戴权,对宣府总督的怠惰极为不满。
“回陛下,现任宣府总督是尚可喜将军。”
戴权连忙回禀。
“尚可喜?朕记得此人是父皇提拔的元从旧部。”
“庸碌无为,贻误军机,该杀!”
雍顺帝语带肃杀,戴权垂首不敢接话。
“罢了,传旨命牛继宗改道驰援宣府。”
雍顺帝未再追究,转而降旨调兵。
待戴权退下,天子独自低语:”贾卿果真是朕渴求的栋梁之才。”
顾千帆在急报中言明,此番军情全赖贾赢事先预警。
次日,辽东诸将议事详录再抵景仁宫。
“洪承畴辈皆可杀!父皇愈发昏聩,竟用此辈镇守辽东。”
阅毕密奏,雍顺帝对元从一脉将领愈发憎恶。
然元从一脉兵权在握,又有太上皇撑腰,眼下尚难撼动。
天子已生扶持开国一脉制衡之意。
可惜开国子弟多不成器,除牛继宗、冯唐等寥寥数人,余者皆已堕落。
即便牛继宗之流,亦不过中庸之才,仅堪为副。
需得有人整合开国余力。
莫名间,贾赢之名浮上心头。
但转念想到开国一脉与贾赢的旧怨——实则是宁荣二府与贾赢的过节。
开国勋贵本无意打压贾赢,只因百年联姻结盟,不得不与贾家共进退。
“宁荣子弟辱没先祖威名,尽是些酒囊饭袋,国之蠹虫!”
想起听闻的贾家劣迹,雍顺帝满心厌恶。
他立志变法图强,岂容这等蛀虫败坏国本。
……
议事散后,贾赢亲率三千并州狼骑、两千陷阵营悄然离关。
牛继宗大军亦同时开拔。
三日后,贾赢率五千精兵悄然绕过宁远、锦州等要塞,直扑盛京。
从山海关到盛京城足有八百里之遥。
为防行踪泄露,沿途但凡可能暴露大军踪迹者,皆被贾赢下令处决。
“将军,距盛京已不足五十里,是否让将士们稍作休整?”连续急行军三昼夜后,见士卒疲惫不堪,高顺前来请示。
并州狼骑尚有余力,陷阵营虽身披五十斤重甲行军三日仍不溃散,足见其精锐。
但铁打的汉子也需喘息之机。
“就地休整,明日拂晓攻城。”贾赢挥手应允,暗自思忖:重甲步兵确不适长途奔袭,日后当以轻骑为主。
若能为陷阵营配三马,或可两全。
想到此处,他不禁莞尔——并州狼骑尚且只配双马呢。
晨光熹微时,五千将士已整装待发。
五十里转瞬即至,守城建奴尚在睡梦中,忽闻大 颤。
“莫非陛下凯旋?”
“出征才十余日,怎会……”
“定是瑞亲王的人马!”
待看清”贾”字大纛与汉人发式,守军顿时大乱:”南蛮子打来了!”
贾赢一骑当先,方天画戟所向披靡。
张辽、高顺如虎入羊群,三千铁骑与两千重甲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敌阵。
皇太极倾巢而出,留守的五千守军猝不及防,四方城门顷刻易主,周军仅折损十余人。
“陷阵营守城,狼骑随我直取皇宫!”贾赢令下,却见满城建奴妇孺皆持刀相向。
他冷然道:”抗者格杀勿论。”虽非所愿,但兵力有限,不容仁慈。
血战一个时辰后,盛京街道已尸横遍野。
粗略估算,至少也有五千之众。
其余将士们斩杀的建奴数量更是数以万计。
在贾赢大军的铁血 下,盛京城内的反抗很快被彻底粉碎。
但凡敢于抵抗的建奴,无一例外被尽数歼灭。
顷刻间,盛京城内血流成河,尸骸堆积如山,惨烈之状令人心惊。
然而没过多久,城中竟又陆续出现了一批衣衫破烂、骨瘦如柴的人影。
“主公,还有敌人!”
张辽见状,立刻警觉起来,手中古锭刀再度扬起。
并州狼骑们也纷纷握紧兵器,蓄势待发。
面对这些杀气腾腾的将士,那些突然冒出的百姓惊恐后退。
“将军且慢!我等皆是汉人,并非 !”
一名看似年逾古稀的老者慌忙上前解释。
实际上,他不过才四十出头。
“汉人?”
贾赢冷声反问。
也难怪他怀疑,这些人全都留着建奴的金钱鼠尾辫。
“将军明鉴,我等皆是被 掳掠至盛京的奴隶,如今终于盼来王师!”
“自永历三十五年大周萨尔浒兵败,辽东便沦陷于 之手,三百万汉民饱受奴役之苦。”
“整整二十年啊!老朽终于再见大周王师!”
说到此处,老者不禁潸然泪下。
这番话引得众人纷纷垂泪。
辽东原本有汉民三百万。
当年努尔哈赤叛乱,在辽东大肆屠戮,死者逾百万。
皇太极继位后虽停止无差别 ,却更为阴险狡诈。
顺从者或编入汉八旗为建奴卖命,或充作包衣奴才;违逆者则贬为奴隶,任人宰割。
更 汉人剃发易服,违【建奴穷兵黩武,以战养战,这些财物都是劫掠我大周百姓所得,如今却用来供养这些异族。
建奴统治下的汉人百姓,活得连猪狗都不如。
“若大周也如建奴这般残暴,天下早就大乱了。”贾赢对建奴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
从这些物件可以看出,建奴确实有心学习汉人文化。
但他们并非出于仰慕,而是为了享受,为了研究如何更好地奴役汉人。
毕竟汉文化远胜于这些靼子的粗鄙文化。
单说这盛京皇宫,若全靠靼子自己建造,恐怕只能搭出茅草屋来。
说话间,贾赢已带着张辽来到乾清宫。
此刻宫中大乱,宫女太监哭喊声不绝于耳。
三千并州狼骑仅用一炷香时间,便将所有人押至殿前。
看着哭哭啼啼的建奴嫔妃们,贾赢只觉聒噪难忍。
“肃静!”一声暴喝如雷,吓得几个胆小的宫女当场昏厥。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数百双眼睛战战兢兢地望着贾赢。
贾赢却未理会他们,目光落在殿上龙椅。
略一思索,径直坐了上去。
“滴滴,检测到宿主僭越之举,奖励五千大雪龙骑。”脑海中响起提示音,贾赢嘴角微扬。
大周的龙椅暂时坐不得,这建奴皇帝的龙椅倒也不错。
大雪龙骑乃北凉王亲军,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五千精锐在手,天下大可去得。
贾赢端坐龙椅,静待片刻。
一炷香后,又一批人被押进大殿。
“主公,建奴文武百官及留守亲王均已擒获。”并州狼骑校尉高声禀报。
人群中,海兰珠看到范文程、代善、阿敏等重臣尽数被擒,心中一片绝望。
“想不到我水国都城,竟会被周人攻破。”代善双目赤红,声音凄厉。
皇太极命他留守盛京,如今却在他手中陷落,还有何颜面再见君王?
“辽东本属大周,尔等叛乱在先,窃据疆土。
今日破城,正是替天行道,你还有何话说?”贾赢居高临下冷声道。
“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代善闭目不语。
“押下去好生看管,日后还要送往京城献俘。”贾赢挥手示意。
若非牵羊礼乃女真习俗,他倒想在京城重现这一幕。
“范文程何在?”
很快,这位范仲淹后人被押至殿前。
虽衣衫凌乱,脸上却写满不服。
“看来你很不服气。”贾赢看着这个桀骜不驯的叛臣,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范文正公在史册与当世皆享有盛誉。
能推行新政改革,获谥”文正”,堪称忠臣良将、国之栋梁,却偏偏出了个不肖子孙。
“代善亲王所言极是,不过成王败寇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范文程对大周心怀怨恨,想让他畏惧求饶绝无可能。
此事还要追溯到太上皇执政时期,那时建州尚未叛乱。
范家本是官宦世家,却因触怒太上皇,举族被流放辽 古塔。
范文程怨恨太上皇对范家的处置,索性在建州叛乱后投靠敌寇, 求荣。
他为建州献上诸多毒计,如剃发易服之策。
“既然你求死,本将成全你——拖出去车裂,首级悬于城门,让盛京百姓都看看。”
“其余尸身,喂狗。”
贾赢一挥手,便定下这汉奸的下场。
“带建州皇后来。”
不多时,海兰珠被并州狼骑押上。
“你便是建州皇后海兰珠?”
“既为阶下囚,为何不跪?”
望着这年过三十的妇人,贾赢兴致缺缺,只冷冷发问。
“本宫正是海兰珠,身为水国皇后,你不过周朝一将,岂配受本宫跪拜?”
海兰珠自知难逃厄运,索性摆出国母气度。
“倒有骨气,那就发卖至大周教坊司,让你尝尽千人枕的滋味,看还能否这般硬气。”
贾赢冷笑间,海兰珠顿觉毛骨悚然,当即要咬舌自尽,却被狼骑打晕拖走。
贾赢再无兴致审讯,下令将盛京皇宫与王公府邸洗劫一空,旋即班师回朝。
三万余汉人剪辫随军南归,其余甘为奴者,贾赢嗤之以鼻:”既愿做牛马,便由建州磋磨去。”
临行前,一把烈火将盛京皇宫焚作冲天烽烟。
盛京通往山海关的官道上,五千大雪龙骑、三千并州狼骑、两千陷阵营押送俘虏迤逦而行。
此役贾赢攻破盛京,俘获建州皇族数百,解救汉民三万余,斩敌十万,缴获牛羊二十万、战马上万匹、金银珠宝百余车,可谓大获全胜。
“主公,斥候来报,多尔衮闻盛京陷落,正率军急返。”张辽策马来报。
“文远率三千狼骑诱敌迂回,事成后潜伏待命。”贾赢从容部署。
若非顾及数万百姓,他定要与多尔衮决战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