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雪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母亲,感受着藏袍带来的温暖,感受着母亲怀抱里的安心。
“妈,以后我们好好生活。”江寻雪轻声说,眼泪再次滑落,这一次,却带着释然和期待。
格桑曲珍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傻孩子。以后,我们就在西藏好好生活,妈带你去看布达拉宫,去看纳木错,去看草原上的格桑花。”
江寻雪用力点了点头,将脸埋在母亲的肩窝,嘴角微微上扬。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西藏的蓝天,听到了草原的风声,感受到了那片土地的温暖与自由。
藏地的风好似已拂过发梢,经幡飘动的弧度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她攥紧母亲的衣角,指尖透着期待的暖意,心中默念着“扎西德勒”。
盼着早日踏上那片盛满信仰与辽阔的土地,让灵魂与蓝天相拥。
清晨的雾霭还没散尽,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叶沾着露水,泛着清冷的光。
江寻雪扶着母亲格桑曲珍站在台阶下,格桑曲珍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藏青色的氆氇藏袍,领口绣着的缠枝莲纹样已经有些褪色,却被她熨烫得平整服帖。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却望着民政局的大门,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江寻雪将母亲的胳膊挽得更紧了些,低声安慰:“妈妈,办完手续我们就走,去拉萨,去你想去的地方。”
格桑曲珍侧过头,看着女儿年轻却故作坚强的脸庞,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与心疼。
她伸出粗糙却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江寻雪的头发,用带着藏腔的汉语轻声说:“寻雪,让你跟着妈妈受苦了。”
“不苦。”
江寻雪摇摇头,鼻尖有些发酸。
“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去哪里都不苦。”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车门打开,江正义从驾驶座上下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带着一丝不耐。
江寻雪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副驾驶座上——陈曼丽正坐在那里,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挑衅笑容。
陈曼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特意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对着江寻雪和格桑曲珍的方向,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极尽张扬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善意,满是胜利者的炫耀与轻蔑,仿佛在说:“看吧,江正义最终还是我的。”
江寻雪气得胸口发闷,下意识地想上前理论,却被格桑曲珍轻轻拉住了。
格桑曲珍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
江正义根本没看格桑曲珍一眼,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快步走到后备箱,拿出一个文件袋,转头对着格桑曲珍催促道:“快点,别耽误时间。”
他的语气冰冷又不耐烦,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更没有提及过往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
格桑曲珍的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他往民政局里走。
江寻雪紧紧跟在母亲身后,像一只护崽的小兽,警惕地盯着江正义和陈曼丽。
陈曼丽也从车上下来了,江正义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与刚才对格桑曲珍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