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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误会。
只是除了我,没人愿意相信一个傻子的话。
大一刚放假那天,因为担心我走夜路害怕,爸爸特意赶到城里来接我。
在路边的小树林里,他看见一个不着寸缕,昏迷不醒的女孩。
他智力有限,分析不来太多事情,不知道报警,更不知道什么是保护自己,避免误会。
只知道看到女孩身上的血迹后,有些惊慌地走了过去,用力摇晃女孩。
见女孩摇不醒,他脱下衣服披在女孩身上,将她抱起想送去医院。
路上的行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他只懂重复两个词“流血了”、“医院”。
半路上,女孩突然清醒了,记忆回笼后,她看着四周看热闹的目光,突然发了疯。
她从我爸怀里挣脱了下来,狂奔到大桥边,翻身跳下,仿佛一秒都不愿再待在世上。
被好心人捞上来时,已经没了呼吸!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经历了怎样龌龊的事情。
大家看到的只是,她满身伤痕,被一个傻子抱在怀里,身上仅仅盖了一件傻子的外套。
被震惊的路人报了警,愤怒地将我爸围了起来,拳打脚踢,要了他半条命。
回家后找不到爸爸的我急疯了。
到处打听才知道,我爸因为侵犯了未成年,被抓了起来。
我那个虽然傻但赤忱如孩童一般的爸爸,侵犯了未成年?怎么可能?
我急疯了,却无计可施。
好在没多久,爸爸回来了。
虽然所有人都怀疑他就是凶手,可因为那个树林没有监控证据不足,加上爸爸是个傻子,警察只能无罪释放了他。
我松了一口气,抱住胡子拉碴瘦了一圈的他嚎啕大哭。
他笨拙地擦拭着我的眼泪,嚷嚷着:“不哭,笑笑,不哭。”
后来,学校里开始疯传我是强奸犯的女儿。
在我最无措的时候,季晏辰以救世主的身份从天而降。
他温柔帅气,对我百般呵护,将我捧上了云端。
再在我以为自己最幸福的时候,亲手将我推入无间地狱。
“不愧是你这个人渣的种,和你一样下贱。”
狠狠将我的心脏捅穿的那句话又回响在我的耳畔,和面前猩红着眼,死死掐住我脖子的人重合,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季晏晨松了手,将我如一个破布娃娃般,扔在了沙发上。
恰好在这时,广场上的人群开始兴奋地数着倒计时,零点的钟声在欢呼声中响起。
窗外腾起绚丽多彩的烟花,将黑夜照得宛如白昼,却照不到厢房内两个千疮百孔的人身上。
季晏晨失神地看着窗外,声音哽咽。
“阿芙,哥哥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因为爱上了她。
接下来,哥哥本应杀了那个禽兽给你报仇的。”
窗外的烟花腾飞炸裂。
我没有听清前半句,却清晰地听见季晏晨后面说了什么。
我爬了起来,疯狂地将一切能够够到的东西往季晏晨身上砸。
他是可怜,可我那至今还躺在ICU的爸爸,又做错了什么?
一个玻璃杯砸在了季晏晨的头上,殷红的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他发狠地将我压在了沙发上,声音狠厉。
“你就是这么服务你的客人的?”
他的目光落在我锁骨上粉底都掩盖不住的吻痕上,眸色发冷。
“真脏!”
我恨恨地看着他,发出了一声冷笑。
“脏吗?
在我被你哄骗着褪去衣衫的那天,就已经脏了。”
季晏晨终于失了兴致,松开我,撒下几张侮辱的钞票后,摔门而出。
我看着满地的钞票,颤抖着将这一张张救命钱拾起收好后,才抱着自己哭出了声。
离开后,季晏晨心绪不宁,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拨通了李总的电话。
“那个珍妮,是什么来历?什么时候做这行的?”
那边传来了了然的坏笑声。
“怎么,季总也食髓知味了?
她做这行时好像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因为家里有个住ICU急需用钱的老爸,才让会所老板捡到了宝。
那女人嗜钱如命,什么无下限的活都肯接,可带劲……”
“喂,你在听吗?怎么没声音了?”
电话另一头的季晏晨呆愣在原地,面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