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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七峰瞩目,缘定清岚

天枢峰,迎仙阁。

此阁位于天枢峰半山腰一处灵气盎然的平台之上,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四周古松环抱,流泉潺潺,云雾缭绕间,恍若仙境。这里是专门接待特殊新晋弟子、或贵客暂居之地,环境清幽雅致,远非外门弟子聚居处可比。

萧无痕被玄明引至阁内一处独立小院,交代了几句“安心等候,勿要随意走动,自有召见”之类的话,便告辞离去。

小院布置简洁,一厅一室,陈设古朴,但所用器物皆非凡品,连呼吸的空气都蕴含着精纯的灵气。萧无痕对此并无太多感触,随意选了个蒲团坐下,闭目调息,巩固着混沌金丹的境界,同时也在整理思绪。

他知道,自己引起的动静不小。万仙宗这等大宗,底蕴深厚,目光如炬,绝非萧家、柳家可比。自己这“混沌灵根(伪)”能瞒过测灵碑,甚至引起化神太上长老的兴趣,但能否在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面前彻底隐藏混沌体的秘密,犹未可知。

“系统”是他最大的底牌,必须深藏。“清岚令”是苏璇的信物,或许能成为一道护身符。而表现出来的“八属性灵根”和强悍心志,则是他明面上的“天赋”。如何平衡、利用好这些,在万仙宗站稳脚跟,并获得足够资源快速提升,是他接下来需要仔细筹谋的。

就在他沉思之际,迎仙阁外的平静被打破了。

最先到来的,并非预料中的内门长老或峰主,而是一道传讯飞符,流光溢彩,径直落入小院,悬停在萧无痕面前。飞符上传来一个爽朗浑厚的声音:

“萧小友,老夫乃‘天权峰’首座,道号‘赤阳’。观你测灵碑显化,火属性尤为精纯炽烈,与我天权峰《大日焚天诀》路数相合,乃天作之合!若入我峰,可享核心真传待遇,藏经阁三层以下任意阅览,更有地火灵脉洞府一座!望小友慎重考虑!”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和炽热,如同其人。天权峰,主修火系功法,战力强横,在七峰中素以攻击凌厉著称。

赤阳真人的传讯刚消散,又一道清冷如冰的飞符紧随而至:

“本座‘玉衡峰’首座,寒月。你身具风、水、雷等多种异属性,且心志坚毅,与我玉衡峰兼容并蓄、博采众长的道统契合。入我峰,可得《冰魄玄风真解》及配套神通,灵石丹药供应翻倍,并可入‘万法池’参悟三日。”

玉衡峰,功法驳杂,擅长奇门遁甲、符箓阵法,对弟子的悟性和属性兼容性要求极高。

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短短半个时辰内,竟有足足五道来自不同灵峰首座或实权长老的传讯飞符,先后落入小院!

开阳峰(主修金、土,炼体炼器)、摇光峰(主修木、水,炼丹育灵)甚至是以剑道独步宗门的天璇峰,都发来了邀请!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优厚,核心真传、顶级功法、珍稀资源、长老亲传……足以让任何年轻修士疯狂!

显然,萧无痕在考核中展现的“八属性混沌潜质”和惊人表现,已经通过某种渠道,迅速传递到了各峰高层耳中。这等前所未见的“怪才”,即便前途未卜,也值得大力招揽,万一真是什么旷古绝今的体质,将来便是宗门柱石,一峰荣耀!

五道飞符,代表着五座灵峰的意志,悬浮在萧无痕面前,灵光闪闪,等待着选择。

萧无痕神色平静,看着这些足以改变常人命运的邀请,心中却并无太大波澜。这些条件固然诱人,但他有《混沌衍道经》在身,其他功法再好,也难入他眼。资源固然重要,但他更看重的是相对自由的环境和……可靠的关系。

苏璇所在的清岚峰,并未发来邀请。

是苏璇尚未得知消息?还是清岚峰对他不感兴趣?亦或是……另有考量?

就在他思忖之际,小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并非传讯飞符,而是有人亲自到来。

院门无风自开,一道身着素白长裙、清冷如月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正是苏璇!

她似乎伤势已愈,气息圆融,比当初后山相遇时更显深不可测,显然修为有所精进。她面容依旧笼罩在淡淡的月华清辉之下,看不真切,但那双清冷的眸子,却直接落在了萧无痕身上。

“萧无痕。”苏璇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当初的虚弱,多了几分元婴峰主的威严,“看来,你到哪儿都不会安生。”

萧无痕起身,拱手行礼:“弟子见过苏峰主。当日多谢峰主赐下令牌,护持之恩,无痕铭记。”

苏璇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空中那五道灵光熠熠的传讯飞符,淡淡道:“五峰相邀,条件优厚。你意下如何?”

萧无痕抬头,直视苏璇(尽管看不清面容):“弟子曾得峰主相救,又蒙赐信物,心中早已视清岚峰为归宿。只是不知……清岚峰可愿收留弟子这等‘不安生’之人?”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问题抛了回去,态度恭敬,却又带着一丝试探。

苏璇沉默片刻。她今日前来,本也是听闻了测灵碑异象和五峰争抢的消息,心中震动不亚于他人。她比旁人更清楚萧无痕的一些“秘密”——那诡异的疗伤丹药、来历不明的宝物、以及远超表面的实力。此子身上谜团重重,潜力更是深不可测。收入清岚峰,福祸难料。

但,想到后山救命之恩,想到他面对强敌时的果决与担当,想到他那双清澈(至少当时看起来)却又隐含坚韧的眼睛……更重要的是,清岚峰近年来确实人才凋零,在七峰中声势渐弱,急需新鲜血液,尤其是真正的天才。

风险和机遇,总是并存。

“我清岚峰,主修《月华清辉诀》与青冥剑道,讲究清静守心,明澈见性。”苏璇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你身具八种属性,看似驳杂,却能隐隐归一,心志更是坚毅远超同侪。若论功法契合,清岚峰并非你最佳选择。”

她顿了顿,话锋却是一转:“但,修仙之道,贵在适性与坚持。我清岚峰虽不似他峰资源那般丰厚张扬,却也传承有序,氛围清静,更重弟子心性培养。你若愿来,我可收你为记名弟子,暂享内门精英待遇。至于核心真传、顶级功法……需看你日后表现与造化。”

记名弟子,内门精英待遇。这条件,比起其他五峰开出的核心真传、长老亲传,可谓“寒酸”了许多。

但萧无痕却从苏璇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真诚与余地。不强求,不夸口,如实相告,留有考验空间。这反而更合他意。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将他捧上天的温室,而是一个相对自由、能让他安心成长、且有苏璇这层关系可以倚靠的环境。

“弟子愿入清岚峰,拜苏峰主为师!”萧无痕不再犹豫,躬身下拜,行了一个郑重的拜师礼。记名弟子便记名弟子,他有信心,用不了多久,便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苏璇眼中似有微光闪过,受了他这一礼,算是应承下来。她抬手,一道月华般的清辉落入萧无痕手中,化作一枚小巧的、刻有清岚云纹和“璇”字的玉牌,比之前那枚清岚令更加精致,气息也更强。

“此乃清岚峰内门弟子身份玉牌,凭此可自由出入清岚峰大部分区域,领取月例,接取任务。你的住处,我会安排人带你去。”苏璇说道,“既入我门下,当守清岚峰规矩,勤修不缀,明心见性。至于其他……”她瞥了一眼空中那五道飞符,“你自己处理吧。”

说完,她不再多言,身形化作点点月华,消散在小院中,来得突然,去得也洒脱。

萧无痕手握还带着一丝清凉的玉牌,心中一定。清岚峰,成了。

他看向空中那五道依旧等待回复的传讯飞符,略一沉吟,便有了计较。他运起一丝混沌真元(模拟成普通灵力),分别点向五道飞符,将自己的选择,以神念恭敬地传达了过去。

内容大抵相同,无非是感谢诸位峰主、长老厚爱,小子才疏学浅,深感惶恐,然苏璇峰主于弟子有救命授业之恩,且清岚峰道统与弟子心性较为相合,故而选择清岚峰,辜负厚望,深表歉意云云。

理由充分,态度恭敬,让人挑不出毛病。

五道飞符先后灵光一闪,似乎收到了回复,随即化作流光,各自飞回。

可以想见,天权峰赤阳真人可能会有些恼火,其他几峰首座或许会有些失望或不屑,但既然萧无痕自己选择了看起来“最弱”的清岚峰,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苏璇的救命之恩和先来后到,都是事实。

风波暂息。

不多时,一名身穿清岚峰服饰、修为在筑基后期的年轻女弟子来到小院,对萧无痕恭敬行礼:“萧师兄,峰主命我带您前往清岚峰住处。请随我来。”

萧无痕点头,跟着这名女弟子,离开了迎仙阁,踏上了通往清岚峰的云桥。

当他踏上清岚峰地界时,顿觉一股清冽、纯净、带着淡淡月华凉意的灵气扑面而来,与天枢峰的堂皇大气、天权峰的炽热躁动截然不同。峰上景色也以清幽为主,翠竹掩映,流泉飞瀑,楼阁亭台点缀其间,显得宁静而雅致。

他的新住处,位于半山腰一处较为僻静的竹林小院,虽不及迎仙阁奢华,却更加清静自然,灵气浓度也相当不错,显然苏璇对他这个“记名弟子”还是有所关照。

女弟子交代了一些清岚峰的日常规矩、各处设施的位置、以及月例领取、任务接取等事项后,便告退了。

萧无痕独自站在小院中,环顾四周。竹影婆娑,清风徐来。

新的起点,就在脚下。

万仙宗,清岚峰。

他终于,正式踏入了这浩瀚修仙世界真正的舞台中央。

前路漫漫,强敌窥伺,谜团重重。

但他有混沌体,有系统,有刚刚凝聚的混沌金丹,更有了一处可以暂时栖身、积蓄力量的“巢穴”。

“古上仙”……父母之仇……混沌大道……

萧无痕眼中,混沌气悄然流转,深邃如夜空。

“一步步来。”

他低声自语,转身走进了竹屋。

闭关,巩固,适应,然后……开始在这万仙宗内,攫取属于他的资源和机缘!

属于萧无痕的传奇,在清岚峰的竹涛声中,正式翻开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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