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尝点菌酒吧。”看整个包间的人喝了半天都没什么异样,我也打算加入他们。
“可以。抿一口菌酒,再喝两口菌子汤。你刚开始喝,可能会容易晕。到后面就不晕了。”阿珍递给我一小杯菌酒。
一小口下去,没那么难喝。有一些中药味,又有点发甜。嗯…很像三九感冒灵!菌子汤倒是没有味道,我记得我在云南喝的菌子汤是发咸的,这里的就和白开水差不多。
喝了几口下去,都没什么感觉。我便和阿珍继续摇骰子。大约半小时后过去,我感觉有些眩晕。但这个晕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仿佛身体轻飘飘的,但头脑又很清醒。而喝酒的那种晕是伴随着难受、肚子胀、和想睡觉的。
又过了一会,我觉得浑身舒畅,心情也很放松。看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自然又亲切,那种社恐感居然消失了。该怎么形容呢,普通啤酒喝多时我会开心,但那是忘我的、疯疯癫癫的开心,而菌酒却让我清醒着开心,身体很轻盈,也没有了任何的负面情绪。
阿珍发现我的笑容越来越多,她就知道我的状态切换了。她问我:“要不要去舞池跳舞?”
“好啊!”我想都没想就答应,尽管我并不会跳舞,但我就是莫名的自信。
阿珍也很开心,她把六哥拉了过来,让六哥跟我跳,她要去找阿强跳。
我也忘了那晚我跳的是什么东西,只记得我很幸福。后面跳得我快摔倒了,六哥一把把我抱住,他抱了好一会,抱得很紧。周围的一切我都不关心了,我只能听到六哥的心跳,还有打碟师放的背景音乐《River Flows in You》。
天旋地转的瞬间,仿佛我真的走进你的世界。
后来不知道哪个大哥玩得太快乐,站在茶几桌上往天上撒美金,撒了能有足足七八分钟。打碟师见状,把大屏幕也换成了漫天的美金特效。一时之间我也不知哪张美金是真的,哪张是假的。我轻轻抬手想抓一张,结果握住的是六哥的手。他转头对我笑,往我手心塞了一小沓美金。我睁大眼睛看,这次是真的。
这是不是就是,纸醉金迷的世界。
后面我彻底清醒了,坐回阿珍旁边。“怎么样?现在没感觉了吧?”她问。
确实如她所说,刚刚特别开心放松,但那个劲过去后,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酒喝醉后反而会难受一天。
“这个包间一晚上要多少钱?”我问阿珍。
“这要看用的药材值多少钱,也要看包间大小和人数。今天这个场子的菌酒就是最普通的,来玩的人也不多,我估计十几万吧。”她回答。
“这么贵?”我表示惊讶。
“是啊。你喝的哪里是酒,你喝的都是美金。”她笑着说。
记不清那晚是几点回的酒店。他们应该没找到合适的房间,我们又回到了下午休息的那间破旧招待所。
进了房间,六哥就和我道歉:“委屈你了。这里是边境,没有好的酒店。我朋友自己建的楼最好,但是他丈母娘和孩子这两天正好过来,所以没房间了。等过几天下去西港我再带你住好的。”
“没事的。干大事,要能上得了厅堂,睡得了地板。何况也不用睡地板,有床睡就行。”我爽快地说。
那晚是我们俩第一次睡到一起,也是第一次发生关系。我们俩在这一方面很和谐,我很擅长让他开心。快结束的那个瞬间,他抱着我非常本能地说了句:“我觉得我他妈真要爱上你了。”
自那天开始,他每晚都抱着我睡觉。是每一晚。半夜他一醒来发现我不在他怀里,就会下意识地找我。我们俩睡觉从来没有过各睡各的,从睡着到睡醒,他都必须要抱着我。我朋友说他应该很没有安全感,但在我身上找到了某种程度的安心。
可能我对他来说是没有威胁的。因为他从事的行业,注定了他无法相信任何人。他们这种人,极度敏感多疑,过得都是刀尖舔血、亡命天涯的生活。他们是封闭的,也是孤独的,没有人能走进他们的心里。他曾经和我说,他不希望任何人记得他,他对这个世界也没任何留恋,哪天死了就死了。
那么我,是否有片刻之间,曾敲开过你的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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