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着实把盛敏嘉吓得不轻,“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我不明白。”
“你只要和府尹大人说,那日去城隍庙是与我私会,我自会为你作证。”
这怎么行?
她前脚与王世远不清不楚,人家刚死,她后脚又传出与陈清凡幽会,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盛小姐,事到如今,你莫不是还在考虑虚无缥缈的名声吧?”
盛敏嘉心里一咯噔,他说的也确实没错。
即便平安出去了,又能如何?
爹爹已经将她视为弃子,再难高嫁。
除非绞了头发做姑子,如若不然,她日后嫁给谁,对方都不会真心相待。
只会看在丞相府的面子上做做表面功夫。
反正她已没什么可失去的,不如去永安侯府与那赵妙仪争上一争。
虽说到时她名义上是陈清凡的未婚妻,但院门一闭,她若真爬上清淮哥哥的床,再怀上一儿半女的,难道清淮哥哥还能不娶?
就算不娶,做个贵妾也可以的。
“盛小姐,你考虑的如何了?”
盛敏嘉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眼前之人绕了一大圈,费了这么大功夫,定有所图。
“你想要什么?”
“盛小姐果真是个明白人。”他笑了笑,白玉般的脸上却叫人感觉阴恻恻的,“我要丞相府竭力托举我,助我仕途顺遂。”
盛敏嘉慢慢抬眼与他对视,总感觉周围比刚才更加阴冷了。
她问:“你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娶了她,定会被世人耻笑。
一个伤风败俗失德之人,爱慕哥哥,却嫁给弟弟。
陈清凡嘴角讥笑更甚,眸光如寒潭沉星,在意又能怎样?
能改变什么?
谁不想娶一个相爱之人白头到老,可他陈清凡配吗?
与他相看的,全是不得宠的庶出小姐,相貌平平,对他未来没有一丝帮助。
姨娘总是劝他接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他接受,就因为他陈清凡是庶出,所以事事都要低兄长一头吗。
就连他的名字,一个凡字,父亲亲自给他取的凡字,也是在让他认命对吗。
要他接受平凡?
他偏不。
盛敏嘉名声臭了又如何,她背后家族势力庞大,现在又只有他愿意娶,到时丞相大人还不得感谢他?
有了丞相的帮助,青云直上便指日可待。
他朝身后看了眼,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死水,在狱卒进来之前的最后一息,道:
“要想有所得,必先有所失。明日升堂时我会前来,希望盛小姐莫要让人失望。”
***
同一时刻。
永安侯府墨香院。
白舒月敷完药,正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这药膏黑乎乎的,像烂泥一样糊在脸上,怎么看怎么不好看。
好在闻起来并无异味。
“小姐,奴婢帮您把头发束起来吧。”丁香麻利的从妆盒中取出一只钗,将万千青丝盘起。
“好了,小姐你看,这样睡觉时就不会沾到头发了。”
头发是盘起来了,可身上的寝衣太过繁琐,一低头便在锁骨处蹭了个黑印。
“呀,小姐,要不您把衣裳脱了吧。”
现已入秋,外面虽凉,屋子里头还算暖和。
白舒月嗯了声,脱去寝衣,只剩小衣和亵裤。
“眼下乃多事之秋,你也早些退下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丁香关上房门,缩了缩身子。
这天气,怎么突然就冷了。
白舒月又净了净手,放下床幔准备入睡。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就站在床头之侧。
“沈大人,你怎么……”怎么又来了。
沈云琛左思右想今晚必须得来侯府见她一面,白日分别时她的眼神,分明是有话要说。
但他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如此香艳一幕。
由于脸上抹了药,视觉重心便全都转移到她的身子上。
凹凸起伏,腰细腿长,美背光洁如玉。
沈云琛顿时如困兽撞笼,全身血液沸腾。
他快速解下自己的披风,精准无误扔到她身上,“这大冷天的,你怎么不穿衣裳。”
白舒月耳根泛红,把自己裹成粽子后才道:“沈大人,是你深夜闯入,才,才……”
“我又不是没看过。”
男人轻飘飘一句,让她脸上的羞赧愈演愈烈。
“沈大人,你深夜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她羞愤极了,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
“嘘,你轻点。”沈云琛朝门口看了眼,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咚咚咚”
门口传来一道男声:“赵姑娘,你可在?”
是陈清淮。
白舒月动作微滞,天都黑了,他来做什么?
沈云琛也脸色难看,月黑风高,孤男寡女,他来做什么?
“赵姑娘,厨房做了栗子糕,我带了一份给你尝尝。”
白舒月面色一沉。
果然,这厮肯定知道什么,不然为什么偏偏给她送栗子糕?
她根本就不喜栗子糕,她讨厌板栗的味道。
刚要开口拒绝,就见沈云琛朝她点点头。
白舒月会意,“那便多谢世子。”
话落,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温软白嫩的小手伸了出来,“我刚准备宽衣就寝,现下实在不便见客,世子直接给我便好。”
手里一沉,装满栗子糕的玉盘到她手中,刚要接过来关门,手忽被拉住。
“赵姑娘且慢。”
温热的触感从手背处传来,门内的少女心脏狂跳。
他不会想强行进来吧,这屋里头可还有个不速之客呢!
清冷之声响起:“赵姑娘,栗子糕要趁热吃,不如你现在便用,吃完便直接将玉盘归还给我。”
大脑一片空白,她随口应下,“哦,好。”
抽回手,啪嗒一下关上门,少女看着手中那盘栗子糕,好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陈清淮还在门外。
他的卿卿最讨厌栗子,有一次不小心吃错,当即吐了一地。
他今夜便要看看,门里那个,到底是不是他的卿卿。
金黄的栗子糕摆在桌上,裹着披风的少女双手托腮,眉头紧皱。
“你刚才为何要我答应?”她小声问。
“大理寺卿从不做无用功,定是发现了什么,前来试探。你若不吃,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白舒月眉头皱的更紧了。
可这栗子糕,她是真不爱吃啊。
沈云琛瞧着她那副可爱模样,邪魅一笑:“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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