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客厅。
警卫员小张正一个头两个大。
他怀里这个小祖宗,自从被首长塞给他之后,就一言不发。
不哭不闹,就用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冷冷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那眼神,那气场,简直跟他们家首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张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抱着的不是一个四岁的小娃娃,而是个微缩版的活阎王。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几岁啦?”
小张试图挤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结果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个叫安安的小男孩,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苏安。”
“哦哦,苏安啊,好名字好名字。”小张尴尬地搓搓手。
这气氛,怎么跟在首长办公室汇报工作似的?
压力山大啊!
正在这时,客厅的门开了。
一位穿着讲究,烫着时髦卷发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她是住在隔壁的军区后勤部王部长的夫人,平日里最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到处串门。
“哎呦,小张,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可真俊!”
王夫人一进来,视线就落在了安安身上。
没办法,这孩子长得太扎眼了,粉雕玉琢的,比年画上的童子还好看。
尤其是那双眼睛,黑亮黑亮的,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王夫人好。”小张赶紧立正站好。
“这是……这是我们首长家的亲戚。”
他也不敢乱说,只能含糊其辞。
“首长家的亲戚?”王夫人眼睛一亮,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她可是听说了,薄家那位阎王爷,今天带了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回来。
整个大院都传遍了!
现在亲眼见到,这孩子……啧啧,这眉眼,这鼻子,简直就是薄妄小时候的翻版!
“哎呦,这小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
王夫人说着,就伸出她那保养得宜的手,想去捏安安的脸。
这是她对付所有小孩的惯用伎俩,一捏一夸,没有小孩不喜欢的。
然而,她的手刚伸到一半。
“阿姨。”
一道清脆却冰冷的声音响起。
安安缓缓抬起头,那双酷似薄妄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孩童的天真,只有一片漠然。
“我妈妈说,随便动手摸别人,是不懂礼貌的野蛮人。”
王夫人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什、什么?
野蛮人?
她一个部长夫人,竟然被一个四岁的小屁孩给教训了?
周围几个闻声过来的勤务兵和保姆,都忍不住低下了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笑憋得辛苦。
小张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我的乖乖!
这小祖宗,不仅长得像首长,这毒舌的功夫也是一脉相承啊!
王夫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挂不住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喜欢你!”
“喜欢我就要让我不舒服吗?”安安歪了歪头,眼神里满是纯真的不解。
“就像路边的野狗,它也喜欢追着人摇尾巴,但随便扑上来咬人,就会被抓走打死。”
“阿姨,你也不想被人抓走打死吧?”
“噗——”
终于有个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片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王夫人的脸彻底成了猪肝色。
她指着安安,气得手都在发抖:“你……你你……你这孩子!没教养!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我妈妈教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安安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背课文。
“但是,人若犯我……”
他顿了顿,漆黑的眼珠转向王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厉。
“那就把他打到再也不敢犯为止。”
这下,连小张都笑不出来了。
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话说得……怎么跟首长当年在演习场上,把对手打进医院后说的话一模一样?
这基因,也太强大了吧!
就在气氛尴尬到极点的时候。
“吵什么?”
一道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
只见薄妄黑着一张脸,站在二楼的楼梯上。
他上身赤裸,露出精壮结实、布满伤疤的胸膛和腹肌。
下面只随意地围了条浴巾。
水珠顺着他利落的短发往下滴,划过他冷硬的下颌线,一路没入那片古铜色的肌肤。
荷尔蒙气息瞬间爆棚。
他身后,苏尤梨抓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男士衬衫,遮遮掩掩地露了个头。
那衬衫是薄妄的,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堪堪遮到。
两条又白又直的腿就那么露在外面,上面还带着暧昧的红痕。
她头发微湿,脸颊绯红,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被狠狠疼爱过的媚意。
这副场景,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冲击力。
客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给震住了。
王夫人更是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薄妄的视线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王夫人僵硬的脸上。
“王夫人,在我家,教训我儿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我没有……”王夫人吓得腿都软了。
薄妄冷笑一声,目光转向被小张抱在怀里的安安。
当他看到安安那张紧绷的小脸,和那双倔强又委屈(他自己脑补的)的大眼睛时。
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烟消云散。
这绝对是他的种!
亲生的!
被人欺负了,连告状都不知道,只会自己硬扛着,这脾气简直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股名为“护短”的情绪,瞬间冲上了薄妄的头顶。
他大步从楼上走下来,完全无视了自己近乎赤裸的状态。
从惊呆了的小张怀里,一把将安安接了过来。
入手的小身子软软的,带着一股好闻的奶香味。
薄妄的心,没来由地软了一下。
他单手抱着安安,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动作生疏又僵硬。
“以后谁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薄妄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刮过王夫人的脸,“爸爸把他手剁了,给你当球踢。”
话音一落,整个客厅的温度,仿佛都降到了冰点。
王夫人两眼一翻,竟然被他这句充满血腥气的话,给活活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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