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云荔被巨大的噪声吵醒。
睁眼时,院子里来来往往许多人。
她自己睡的那张长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挪到了正中间,对着宫门。
“……”
坐起来,发间的钗子掉下来一根。
她连忙捡起来,检查有没有摔坏。一回头,看到裴仰羡透过书房的窗户看着自己。
糟糕,睡过头了。
云荔握着那把钗子,朝他书房走。
整个过程中,她能感觉到裴仰羡的目光一直在追随自己。
进去后,也十分殷勤地过去给他磨墨。
裴仰羡微抬头看着她,有些不解地问她:“娘娘,您夜里睡,白天睡,除了睡觉,您就没别的事做吗?”
云荔小声说:“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裴仰羡缓缓舒了口气,过了会儿只道:“罢了。明日本王要前往凉州,归期不定。”
一听到这,云荔心中警报迭起。
电视剧里,所有坏蛋都是在男主不在的时候搞事情。
目前云荔掌握的所有宫斗技能,只有“抱紧裴仰羡大腿”这一条,他走了,云荔可真的难活了!
“殿下,不要丢下我。”
突然来这么一句,裴仰羡原本要说的话都生生咽了回去。
“?”
云荔继续说:“你若不在,刘太后来找我麻烦怎么办?还有储秀宫的,钟粹宫的,这么多人,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嘛……”
她是在认真地思考自己的处境。
眉间轻轻拧着,嘴巴瘪着,看上去委屈得要命。
裴仰羡看她这样子,心里萌生出要继续欺负的感觉。
“怎么,进宫那日娘娘不是很勇敢吗?现在竟担心起这些来了?”
“……”
云荔怀疑裴仰羡是存心的!
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就跟当初毒倒先帝时一样。
裴仰羡总是那么游刃有余,而她这样身份低微、没有权势的人,生来好像只有任人摆布的命运。
云荔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也不知道情绪怎么就这么上来了。
转身就走了,裴仰羡叫她,她走得更快,头都没回。
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偏殿。
床上空空如也,没有枕头没有被子。
连茶壶里,都只有灰尘。
要是以后都是这样受辱,她不如死了算了!
士可杀不可辱!!
中午,流风过来敲她门。
云荔躺在床上背对全世界,一副要绝食明志的样子。
她无奈叹了声,关门离开。
晚膳也未曾动过,流风看着外面已经搭建好的小凉亭,再看书房中未熄的灯火,心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殿下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将云荔惹不高兴了。
更糟糕的是,殿下的心情也不怎么样。
受罪的可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到沐浴的时辰,流风问裴仰羡,今夜是否需要让昭容泡浴。
裴仰羡把手里的折子丢到一旁,看了流风一眼,没说话。
流风默默退下。
–
浴池里水滚烫。
云荔在偏殿里睡了一整天,又硌又冷,脖子都酸了。
加上没吃东西,她觉得自己快晕了。
流风来找自己的时候,她瞄了一眼铜镜,自己整张脸惨白,这阵子原本有养胖的趋势,半天就打回原样。
送她进去后,流风默默退了出去,转身去厨房叫人准备吃食。
云荔在屏风后才把衣袍脱下,只剩一件里衣时,才看到池子里一直有个人。
她吓得后退一步,脚后跟撞到了坚硬的木头上。
“嘶……”
云荔蹲下来捂着撞疼的地方。
耳边水哗哗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她现在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的!要杀要剐随便他吧。
她觉得自己可有骨气了。
结果,下一秒,裴仰羡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从岸上捞到水中。
云荔毫无招架之力,挣扎的时候把水踹得到处都是。
也全然没发现自己那件单衣也早在挣扎时散落。
如今未着片缕。
裴仰羡将人抱到自己腿上,手用力压着她的腰,靠坐在旁边,声音有些疲倦。
“安分些。”
云荔终于发现自己衣服没了,脸瞬间通红,走也走不得,水又不能完全没过。
就这么看着裴仰羡委屈地开始掉眼泪。
“?”他抬手擦掉她眼泪,沉声问:“哭什么,本王一没骂你,二没罚你,更没有杀你,你有何委屈的?”
云荔哭得抽抽搭搭,胡乱指了个方向:“我衣服!”
裴仰羡视线很自然地下落,目光流连于她身前,之后忽的轻笑一声。
“又没什么可看的,你——”
“裴仰羡!!!”
她像只炸毛兔子,眼眶通红,眉眼各自管着各自的情绪。
眉毛攒着怒火,双眼满是委屈。
裴仰羡被她一吼,望着这张脸,竟真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时间没再说话逗她。
“一件衣服而已。”裴仰羡说着,将自己衣服解了,披在她肩上。
云荔十分不争气地把他的衣服穿上,用力在腰上打了个死结。
“你这样我还怎么穿?”
“你自己剪掉。”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
裴仰羡低声说:“怎么这么可怜。”
他伸手按着她后背,将人压在自己身前。
云荔越是抗拒,他越不放过,将人抱在怀里,手轻轻拍着她后背。
“凉州之事,又没说不带你。”他声音罕见地带上几分温情,“一整日不吃不喝,在那破烂的偏殿里睡得很舒服么?”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云荔更不想回答他!
“还有。”裴仰羡微垂头,能从完全被泡透了的白衣中看到她隐约内凹的背脊线。手轻轻顺着由上至下划,怀里的人颤抖得厉害,“跟了我,你难道还想跟别人?”
云荔不服地说:“殿下万金之躯,何必在意我的去留。”
话音刚落,她忽然惊叫一声,挣扎着要推开他。
可根本推不动。
裴仰羡拉开她肩上的衣物,就这么直直咬了下来。
她觉得好疼好疼,利齿仿佛咬到骨头,她两眼发昏,双手攀着他的肩。
“殿下,裴仰羡……好疼!”
裴仰羡双眼盯着眼前豆腐一样白嫩的皮肤,没忍住咬了一口。
曾经无数个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曾咬破过野狼的脖颈。
自此,他厌恶任何带腥味的东西。
可云荔的血,似乎是个例外。
他松开,耳边是云荔又哭起来的声音。
她用手压着伤处,泪眼婆娑,“你怎么能这样……”
裴仰羡给她看自己的手腕,“你也对我这样过,我为何不能?”
“……”她试图为自己辩解,“我那时候没有意识。”
“没区别。”
“……”
“我能做的,不止这些。”
裴仰羡说完,云荔突然感觉腿上多了一股力道。
眼前突然一白,她浑身都在颤抖,几乎只剩气声。
“殿、殿下,你在做什么……”
推书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