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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客套寒暄了两句,掌柜听姜莳说要买二百斤牛肉干带回上京送人,脸上的褶皱笑的更深了。

但姜莳一下要的多,加之其做工繁琐,掌柜同姜莳商议三日后将牛肉干直接送去沈府。

姜莳同意了:“牛肉得挑好的,口味亦不可马虎。”

掌柜拍着胸脯保证,“七姑娘放心,贵人们吃了好,也能打响咱们梁州牛肉干的名头,届时我自己也沾光不是。”

柳英忍不住夸赞,“想不到掌柜有如此胸怀。”

掌柜被夸得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我家孩儿从书院回来常对我说山长时常教导书院的学生,梁州发展好了咱们梁州的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每次旬假归来都叮嘱我莫要短斤缺两,咱不能给孩儿丢脸。”

姜莳弯了嘴角,“当是如此,那祝掌柜的生意长久兴旺。”

“借七姑娘吉言。”掌柜又诚言,“将来七姑娘得空了定要回梁州看看,咱们梁州虽赶不上上京繁华,可咱们梁州热情、好客!有肉,有酒!”

“一定。”姜莳颔首,让柳英付定金,自己则离开商铺。

柳英付了定金,掌柜急忙拿了两小油纸包塞给她,“这些给七姑娘尝个鲜,不要钱。”

柳英看份量不多便没给银钱,道了谢赶紧追出去。

姜莳又去备了路上穿的冬衣,也给柳英袁春买了两身,时值午时去了一家临近明和堂的酒楼用饭。

因着姜莳须忌口,只能点口味清淡的菜,叫了个锅新鲜野菌炖土鸡,一盘油炸河虾,又点了两盘子青菜。

“贵客您等着,菜稍后就来。”伙计微微躬身告退,贴心的将门带上。

“好想吃回醉虾再回上京。”

梁州的醉虾那是一绝。

碗里装入温热的烈酒,酒中加入红油,放些葱段、胡荽、姜蒜碎末、倒点儿醋,再加点辣子、油炸花生仁,最后把那洗净的活河虾倒进碗里,盖上盖闷上个一盏茶的功夫,那味儿简直绝了。

吃的时候,有的河虾还在碗里跳呢,馋的姜莳嘴里涌起口水。

柳英见姜莳喉咙鼓动,往回在外头用饭,姑娘都会点醉虾,“看把姑娘馋的,等到了上京让宣娘做醉虾便是。”

话刚落下,门外响起陌生男子的声音:“几位贤弟久等了。”

柳英瞬间噤声,姜莳安静喝茶,袁春则一脸警惕的盯着房门。

隔壁雅间的几名男子说了会子荤话后谈及了立后一事。

“这下月就出国丧了,新年号和立后的旨意会一道昭告天下吧?”

“不会再拖了,估摸最晚除夕便会昭告天下。”说话的是最开始在门外那男子:“不过上京这会儿乱的很,朝堂不稳、逆党未铲净,大街小巷都在传那位要贬妻为妾!”

有人说:“我看是,要立陈氏为后早立了。”

姜莳与柳英对视一眼,支棱起耳朵聆听,袁春想去贴墙听,偏巧有人敲门只好作罢。

雅间门被推开,店小二端着菜进来,隔壁的声音还在继续,“靖王妃在后宫?”

“嗯,听说在为先帝祈福。”

“那应该不会被贬为妾室。”有人笃定,“且不说靖王妃得武将们的拥护,他若贬妻为妾,御史台那些不要命的谏官,会不要命的指着鼻子骂他是薄情寡义之辈。”

有人似担忧,“倘若靖王妃守丧三年也得不到朝臣认可话,那……”

“哼,要怨就怨她自己出身低微!虽为先帝守丧祈福,孝心可鉴;但也不过是县令之女,出身委实太差,怎能为一国之母?”

“要我说,她若当真懂事就该自请让位,莫要给自家男人添麻烦!她当那皇位是那么好坐的?”

有人赞同,“所以啊娶妻娶贤!”

几人附和,这会儿又夸起了自家夫人贤惠懂事,聊了片刻又聊到生意上去了。

姜莳这边菜上齐了,她眼神示意柳英、袁春坐下用饭,两人没扭捏大方坐下,出门没旁人她们会同主子同桌吃食,若有旁人在是万万不敢的。

柳英为姜莳盛了碗菌鸡汤,姜莳执调羹舀了小勺,汤汁入口,鲜醇瞬间在口齿漫开,只觉味蕾被熨帖的舒服,真是人间美味!

她们偶尔小声说话,姜莳碗中的汤不知不觉快见底,调羹临近嘴边,她忽地顿住,上京多的是世家老太君,陈太妃为何偏偏下帖请千里之外的沈家?

太夫人此行不会牵扯到立后一事吧?

梁州离上京甚远,朝中大事传到梁州诸多事早已尘埃落定。

姜莳只知大概,三年前先帝中毒,成王发动宫变,听闻那场宫变死伤惨烈,太子与成王都死了,先帝醒后立马下旨册封戍边的靖王为储君,靖王回京十日后先帝驾崩。

而薛凌薇来信也提到过,先帝下葬后朝臣联名上奏逼新帝迎娶世家贵女为后。

新天子也以孝期不议喜庆事为由将立后一事推延,靖王妃自请为先帝尽孝守丧为大燕祈福三年,中宫后位悬空至今。

新帝此举显然不愿向世家妥协。

柳英为姜莳布菜,见她发愣,小声问:“姑娘想什么呢?”

“没什么。”

用完饭,姜莳结了账,慢步前往明和堂去见苏医女。

——

明和堂后院。

院子里摆了不少簸箕、架子,上面晒着草药,有的晒干了,有的刚晒焉,空气中流淌着或深或浅的苦涩味。

姜莳坐在凉亭团铺上翻看医书,柳英在一旁轻轻为姜莳扇风纳凉,袁春坐在石阶上嗑瓜子儿,眼睛盯着前方未撩起的门帘,“来明和堂瞧病的人可真多。”

柳英:“明和堂的大夫医术精湛,诊金公道,来看病的自然多。”

袁春把瓜子壳吐在手心,“咱们不知要等到啥时候。”

话刚落下,打扮朴素的苏医女苏岚出现在后院,袁春见人来了,转身回凉亭。

苏岚去水缸舀了一瓢水倒进水盆净手,“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伤势恢复的如何?”

“姑娘的伤势恢复的不错。”柳英说,“只是姑娘过几日要回上京,这不来问问苏姑娘这线届时如何拆?”

“还有我家姑娘身上的疤可能彻底消除?”

“拆线简单,和缝衣拆线一个理,用剪子剪开把线头扯出来就行。”苏岚擦了手,来凉亭坐在姜莳对面,见她脸的痂已脱落,还有浅显的印记,“稍后拿几瓶玉肌膏回京用,记得每日涂抹,慢慢就消了。”

说罢,喝了袁春倒的水。

“从天不见亮忙到这会儿,没歇过。”苏岚是真渴了,自己又倒了一杯水喝,长出一口气,这才望着姜莳,“那夜我不好问你,怎伤得如此重?”

“不小心伤到的。”姜莳语气随意,翻了一页,“我要回上京了,你呢?一直留在梁州?”

苏岚微愣,语气苦涩,“那地方哪是我想回便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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