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红衣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
她转头看向秦宵贤。
秦宵贤正跟那个秃顶高管碰杯,脸上笑得灿烂,仿佛桌子底下的手不是他的。
“来,干了。”
他仰头喝酒,喉结滚动。
聂红衣咬着牙,差点没拿稳酒杯。
她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然后抬起右脚,尖细的高跟鞋跟踩在秦宵贤的皮鞋上。
用力碾压。
“嘶——”
秦宵贤正在喝酒,被这一踩,差点呛到。
“叶少?怎么了?”旁边的秘书问。
“没事。”
秦宵贤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液。
“这酒……够劲。”
他转头看着聂红衣。
聂红衣正面无表情地切着牛排。
真踩啊?
这女人,够辣。
秦宵贤反手抓住一个脚踝。
那只脚裹在黑色丝袜里,脚背弓起一个弧度。
聂红衣身子一僵,手里的刀叉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聂总?”
“没事。”
聂红衣放下刀叉,吸了一口气。
“我吃饱了。”
她站起身,黑色的长裙垂落,遮住了那双发软的腿。
“叶天,跟我来办公室。有份文件要签。”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宵贤看着她摇曳的背影,那圆润的臀线在礼服下紧绷,嘴角勾起得逞的笑。
“遵命。”
……
总裁办公室。
门刚关上,秦宵贤就听到了“咔哒”一声落锁。
聂红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
外面的城市灯火映照在她身上,勾勒出一个冷艳的剪影。
“刚才踩得爽吗?”
秦宵贤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
“松手。”
聂红衣挣扎了一下。
“不松。”
秦宵贤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呼吸喷洒在她耳边,“红衣姐,你知道你刚才那个样子有多迷人吗?……这要是让那帮高管知道了,估计下巴都得掉地上。”
“闭嘴!”
聂红衣猛地转身,想推开他。
但秦宵贤早有防备。
他一把抓住她的双手。
“哗啦——”
桌上的文件被扫落一地。
“你想干什么?”
她喘着气。
“干什么?”
秦宵贤笑了。
“当然是……”
聂红衣的心跳瞬间飙升。
“你疯了?这是办公室!”
“那又怎样?”
聂红衣身子一颤,紧咬红唇。
“叶天……”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眼神迷离。
就在这时。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聂总,这有一份紧急文件需要您签字。”
是秘书的声音。
聂红衣吓得浑身僵硬。
“别……”她用眼神哀求秦宵贤,生怕他乱来。
秦宵贤却坏笑一声,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压低声音:
“聂总,有人来了。不回话吗?”
聂红衣死死咬着嘴唇,手指紧紧抓着秦宵贤的肩膀,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但尾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
“滚!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门外的脚步声顿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随后匆匆走远。
脚步声消失。
办公室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聂红衣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
秦宵贤松开手。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看着衣衫凌乱、面色潮红的聂红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真乖。”
“这次就算了。留个悬念。”
聂红衣愣住了。
“你……”
“红衣姐,赶紧整理一下吧。”
秦宵贤退后两步,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眼神恢复了清明。
“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聂红衣咬着牙,从桌上起来。
她背过身,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好半天才平复下心情。
转过身,脸上虽然还带着未褪的红晕,但神情已经恢复了冰冷。
她走到保险柜前,拿出一个U盘,扔给秦宵贤。
“安保队的指挥权,都在这里面。”
她声音有些沙哑,不敢看秦宵贤的眼睛,“以后,那帮人就是你的私兵。没人敢动你。”
秦宵贤接住U盘,在手里抛了抛。
“谢了,红衣姐。”
他看着这个女人。虽然没吃到嘴里,但这番极限拉扯,已经彻底击穿了她的心理防线。
“不过……”
聂红衣突然转头看着他,“你和如烟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吃醋了?”
“谁吃那个骚狐狸的醋。”
聂红衣冷哼一声,“我只是提醒你,那个女人心思不正。她接近你,也是为了利用你。”
“我知道。”
秦宵贤笑了笑,“大家都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聂红衣没再说话,只是有些烦躁地坐回椅子上。
就在这时,秦宵贤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一看。
是叶天。
秦宵贤看了一眼还在平复情绪的聂红衣,轻手轻脚地走到办公室外面的阳台接通。
屏幕上,叶天的脸依旧阴鸷。
“怎么样?”他声音沙哑,“试探出什么了吗?她是不是那个想杀我的人?”
“暂时排除了。”
秦宵贤靠在栏杆上,点了根烟,“她要是想杀我,刚才在办公室有的是机会。而且……”
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玩味。
“她把安保队的底都交给我了。甚至刚才……差点就被我拿下了。”
叶天愣住了。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难以置信。
“你……跟她……”
“差点。”
秦宵贤耸耸肩,“秘书敲门坏了好事。不过这女人现在的状态……啧,你是没看见,跟平时那个女强人判若两人。”
叶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那是聂红衣。那个从来不正眼看他、甚至当众羞辱过他的女人。现在竟然在一个替身面前露出了那种姿态。
一种强烈的嫉妒和愤怒涌上心头,但紧接着,又有一种诡异的扭曲快感。
“哼。”
他冷笑一声,眼神闪烁,“算你运气好。反正那个疯婆娘一直看不起我,你能让她吃瘪也不错。”
他停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粘稠。
“有证据吗?照片?或者……视频?”
秦宵贤挑眉。
“你要那个干什么?”
“我得确信她是真的服了。”
叶天找了个借口,“这种女人最会演戏。我要看她狼狈的样子。发过来,我给你加500万。”
“500万?”
秦宵贤笑了,“行。等着。”
他挂断视频,回到办公室。
趁着聂红衣去洗手间洗脸的空档,他对着地上那双散落在地毯上的高跟鞋,还有桌上被扫落一地的文件,随手拍了一张照片。
那种凌乱感,足以说明刚才发生了什么。
点击发送。
附言:【太激烈了,桌子都差点掀了。人去洗脸了,这现场够狼狈了吧?钱别忘了。】
两秒后。
手机震动。
叶天:【操!算你狠!】
秦宵贤看着屏幕,直接关机。
“真他妈变态。”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微冷。
——
清晨。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切进来。
秦宵贤醒了。
他没动。
被窝里多了一个人。
一只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整个人缠在他身上。背部紧贴着饱满的柔软,随着呼吸挤压他的脊背。
秦宵贤睁眼,翻身坐起。
“谁?”
被子里的人被惊醒,揉着眼坐了起来。
是柳如烟。
她穿一件极薄的香槟色吊带真丝睡裙。肩带滑落一边,露出大半个雪腻的肩膀和锁骨窝。
她声音软糯,带着鼻音,“这么凶干嘛?吓死人家了。”
“你怎么在这儿?”
秦宵贤皱眉,看了一眼门口。
“我来查岗啊。”
柳如烟伸了个懒腰,睡裙彻底失守,若隐若现的轮廓可见。
她没在意,往秦宵贤身上蹭。
“听说你昨晚在这过的夜?怎么,你们俩不会真的……深入交流了吧?”
她眼神里带着醋意。
秦宵贤抓住她作乱的手。
“如烟姐,大清早的,别玩火。”
“我就玩。”
“你也太偏心了。明明是我先来的。”
她抓着秦宵贤的手。
软。
软得像没骨头。那种细腻、滑嫩的触感,跟聂红衣充满力量的紧致完全是两个极端。
秦宵贤是个正常男人。
他声音有些哑,“你怎么进来的?”
柳如烟笑了,媚眼如丝。
“我自有办法。家里除了苏清歌的房间,就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
“那你还要吗?”
她凑过去,红唇几乎贴在秦宵贤的嘴上,“红衣姐能给你的,我也能给。而且……我会的花样比她多。”
就在这时。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叶天?你醒了吗?”
是聂红衣的声音!
柳如烟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秦宵贤也皱了皱眉。
这叫什么?捉奸现场?
“醒了。”
他冲着门口应了一声,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柳如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裤子,走到门口。
门开了。
聂红衣站在门口,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手里端着早餐。
看到秦宵贤只穿了条裤子,她脸颊微红,但眼神很快就冷了下来。
她闻到了空气中那股不属于她的香水味。
“屋里有人?”
“没有啊。”
秦宵贤靠在门框上,挡住里面的视线。
“那你身上这股味儿哪来的?跟狐狸精似的。”聂红衣冷笑。
“有吗?我怎么闻不到?”
秦宵贤一脸坦然。
“哼!”
聂红衣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行了,早餐放下吧。”
秦宵贤接过托盘,“我饿了。吃完饭还得去画廊呢。”
提到正事,聂红衣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画廊?查得怎么样了?”
“有点眉目了。”
秦宵贤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不过还需要点证据。红衣姐,你手下不是有个叫王德发的马场经理吗?借我用用。”
“王德发?”
聂红衣皱眉,“你要他干什么?”
“让他帮我演场戏。”
秦宵贤笑了笑,“那个画廊,账面太平了,得找点事。”
……
当天下午,曼殊画廊。
沈曼君正在二楼画室,跟那个小白脸画家“交流艺术”。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沈老板!不好了!王经理带人来闹事了!”
沈曼君眉头一皱,走下楼。
只见王德发带着十几个五大三粗的马场员工,堵在画廊门口,手里还拉着横幅。
【黑心画廊!还我血汗钱!】
“王德发!你发什么疯?”沈曼君冷着脸。
“沈老板,我也不想啊。”
王德发一脸无赖,“前几天你从我那儿买的那批画,说是唐代真迹,花了我五千万!结果我找人一看,全是赝品!今天你要是不把钱退给我,我就把这事捅给媒体!”
“赝品?”
沈曼君愣住了。那批画是她亲自经手,怎么可能是赝品?
这分明是栽赃!
但王德发是聂红衣的人,她不敢把事情闹大。
就在她骑虎难下的时候。
“哟,这么热闹?”
秦宵贤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大嫂,这是怎么了?画廊被人追债了?”
他一脸无辜表情。
沈曼君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但又有些警惕。
“老四,你怎么来了?”
“我来谈生意啊。”
秦宵贤走到王德发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经理,多大点事,至于闹成这样吗?不就是五千万吗?”
他转头对沈曼君说:“大嫂,把钱退给他。和气生财嘛。”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秦宵贤打断她,凑到她耳边低语,“你想让记者知道你跟小白脸的事?”
沈曼君身子一僵,脸色煞白。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退钱。”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秦宵贤轻描淡写地压了下去。
记者们虽然没拍到什么大新闻,但也算有了素材。
送走王德发后,画廊里只剩下秦宵贤和沈曼君。
“你故意的!”
沈曼君死死盯着他,“王德发是你叫来的!你就是想看我出丑!”
“大嫂,你这可冤枉我了。”
秦宵贤一脸无辜,“我这是在帮你啊。你想想,要是让红衣姐知道你用假画骗她的人,她会怎么对你?”
“我帮你把这事压下去了,只损失了五千万,保住了你的名声。你怎么还怪我呢?”
沈曼君被他这套歪理说得哑口无言。
“那你还带记者来?”
“那不是为了逼真一点嘛。”
秦宵贤笑了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
“再说了,我这不是想你了嘛。一天不见,如隔三秋。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咱们是不是该……收点利息了?”
沈曼君拍开他的手,脸颊绯红。
“滚!”
她骂了一句,但眼底却没了之前的冷意。
周五下午。
帝都的天气阴沉,像是要下雨。
叶家主宅的车库里,沈曼君的白色宾利开了出来。
开车的不是司机,是她自己。
她穿一身灰色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和黑框眼镜。长发扎成马尾,塞在帽子里。
如果不是那张脸,走在街上没人会把她和叶家大少奶奶联系在一起。
“出来了。”
不远处一辆黑色大众车里,秦宵贤放下望远镜。
林若雪坐在驾驶座,握着方向盘,神情紧张。
“她一个人?”
“嗯。甩开了所有保镖。”
秦宵贤点了根烟,“这大嫂,反侦察意识挺强。看来这私会情郎的事,没少干。”
宾利驶出庄园,没往市中心开,直接上了环城高速。
林若雪发动车子,远远地吊在后面。
“别跟太紧。”
秦宵贤提醒,“沈曼君这女人,心思比红衣姐细腻。一旦发现不对,她肯定会掉头。”
车流如织。
宾利在车流中穿梭,速度很快,路线刁钻。一会儿下高架,一会儿钻小巷,甚至在某个路口绕了两圈。
“她在试探有没有尾巴。”
林若雪皱眉,“这不像去见情人,倒像是去接头。”
“谁知道呢。”
秦宵贤把手搭在林若雪的腿上,隔着牛仔裤拍了拍。
“放松点。你这身肌肉绷得跟石头似的。”
林若雪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拍开。
“别动手动脚。”
“啧,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秦宵贤收回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不过林秘书,你今天没穿丝袜?差评。”
林若雪脸一红,没理他,专心开车。
经过两个小时的周旋,宾利驶入了远郊山区。
这里人烟稀少,四周都是树林。只有一条柏油路蜿蜒向上。
“停车。”
秦宵贤说,“前面没车了,再跟就暴露了。”
林若雪把车停在路边的树丛里。
“那怎么办?”
“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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