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帮第6章
「不……不是我……这不是真的……」
沈柔语无伦次地辩解着，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是她！是林瑶伪造的！她想陷害我！」
李长老也愣住了，他看着光幕，又看看沈柔，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顾云舟的身体彻底僵硬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这张他一直想要保护的、纯洁无瑕的脸，眼中第一次出现了陌生的情绪。
「柔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声音沙哑地问。
「师兄，你相信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沈柔哭着抓住他的衣袖，「是师姐，她恨我，所以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污蔑我！」
她哭得肝肠寸断，闻者伤心。
若是从前，顾云舟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她。
可今天，从我当众拒婚开始，一件件超出他认知的事情接连发生。
尤其是光幕中那道清晰无比的黑气。
他的心，乱了。
「够了！」
一声威严的喝止，来自师尊玄清真人。
他脸色阴沉地走到场中，目光如电，扫过我，又扫过沈柔。
「此事疑点重重，在查明真相之前，任何人不得再动手。」
他看向李长老，「李师弟，你的心情我理解，但宗门规矩不可废。林瑶与沈柔，一并押入水牢，待我查清真相，再做定夺！」
李长老虽然不甘，但宗主发话，他也不敢违逆，只能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收回了宝塔。
很快，便有执法弟子上前，要将我和沈柔带走。
沈柔彻底慌了。
水牢是何等地方，阴寒刺骨，专门用来关押重犯。她这般「娇弱」的身体，进去一天都受不了。
「师兄！救我！我不要去水牢！」她向顾云舟发出凄厉的求救。
顾云舟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说。
看到他这副模样，沈柔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我被两名弟子架起，路过顾云舟身边时，我停下脚步，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顾云舟，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你拼命保护的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
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走向水牢的方向。
我知道，从今天起，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种下。
而我，要让这颗种子，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棵让他悔恨终生的参天大树。
水牢里，阴暗潮湿。
我和沈柔被关在相邻的两个牢房。
她一进来，就哭哭啼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则找了个干净的角落，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刚才硬抗李长老一击，我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这伤，受得值。
用一时的憋屈，换来敌人阵脚大乱，这笔买卖，血赚。
深夜，牢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顾云舟来了。
他没有穿那身象征着仙门魁首的白袍，只穿了一件普通的青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挣扎。
他先是走到了沈柔的牢房前。
「师兄！」沈柔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扑到牢门边，「师兄，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顾云舟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柔儿，你告诉我实话，那道光幕，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柔的哭声一顿，随即更加凄惨。
「师兄，连你也不信我了吗？我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怎么可能去害李师姐？」
「一定是林瑶，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邪术，伪造了影像来害我！她就是嫉妒你对我好！」
顾云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转过头，看向我。
我从始至终都闭着眼，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林瑶。」他叫了我的名字。
我没有睁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你我自幼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你。可你现在……变得让我感到陌生。」
「你恨我，可以直接冲我来。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去伤害柔儿？她只是个不懂修行的凡人。」
听到这话，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凡人？」
我看着他，笑了，笑得无比讽刺。
「顾云舟，你当真是瞎了眼。」
「你口中这个不懂修行的『凡人』，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被师尊设下禁制的摘星峰外。」
「你口中这个『凡人』，能在我与李嫣然等人对峙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并嫁祸于我。」
「你口中这个『凡人』，更是你准备剖出我的天生剑骨，来为她铺就仙路的人。」
「现在，你还觉得她是个简单的凡人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敲在顾云舟的心上。
他的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