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帮李天明没什么睡意，三个孩子更睡不着，躺在破床上心情忐忑，不知道老爹是不是真的变好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就怕明天天一亮，阿爹扛着粮食直奔酒坊。
和孩子聊到了深夜，最小的顺财早就睡了，梦里还不断呼喊着爹爹不要卖掉自己。
有些绝望啊！隆冬季节，山上除了野物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收获，河里结了厚厚的冰层，孩子们也没听说过里面有什么鱼鳖虾蟹。
做工是不可能做工的，像赵掌柜那种吃人的酒坊，一天不停的忙碌，一个冬天也挣不了几个钱，就这还得托关系进去，外村的还不要。
靠山村的百姓基本都在睡觉，不分白天黑夜的睡，就为了节省些体力少吃点粮食，一些不死心的去山里瞎转，转几天没有收获还会被婆娘一顿疯骂，嫌弃和个二流子一样多吃粮食。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粮食暂且能填补肚子，但八十文钱是必须要搞出来的，一斤大米一文钱，见惯了别人穿越的大鱼大肉，等孩子们都睡了，李天明看着漆黑的屋顶无奈的苦笑。
天亮了，三个孩子咕噜噜爬起来，见阿爹还在呼呼大睡，粮食袋子和红薯篮子都在，一起松了口气，顺财见阿爹睡着觉打哆嗦，又钻进了阿爹的怀抱给阿爹取暖。
顺风顺水赶紧下床，靠着大山，家里的柴火还算充足，两人轻手轻脚的生起了火，驱赶着钻进屋子里的寒气。
李天明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是被咕咕叫的肚子饿醒的，已经闻到了高粱米和红薯的香味，阳光透过缝隙钻进屋子，见顺财蜷缩在自己怀里还在睡觉，轻手轻脚的起床，给顺财用毯子仔细的包裹住。
“阿爹，饿了吧！红薯粥熬好了，我这就给你盛”。
拍了拍顺水的脑袋，李天明掀开锅盖，和昨天差不多，让小子盛的话肯定给自己捞干的。
“我自己来吧！以后不管做多少饭，我们爷四个都要平分，谁也不能多吃，谁也不能少吃，你去切咸菜棒吧！要切一样大小，以后家里不能有特殊，爹也不行”。
顺风顺水看着阿爹一脸惊讶，这样真的不适应啊，还是继续吃独食并且偶尔削自己一顿才感觉真实。
“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啊！顺财，醒了就赶紧起来吃饭，吃完饭，你们三个带着爹去溜达一会儿，总得找点事情做。”
三个孩子激动的有些慌乱，从现在看，阿爹似乎真的要改变了，好激动好感动，只要阿爹能不喝酒，哪怕日子过得更苦一点他们也愿意。
吃过两顿饭的第一顿，李天明带着三个孩子溜达出门，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到处都在漏风，也怪不得晚上这么冷，这个好办，等转悠回来烧水和泥巴糊一下就行，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用不了多久就会冻住，不过屋顶的小窟窿暂时没法，李天明不敢往上爬，不是担心摔下来，而是觉得破旧的屋顶根本撑不住自己。
阳光带来的温暖不足以祛除身上的寒气，李天明冻得直打哆嗦，三个孩子反而没事，或许是适应了这种严寒。
“阿爹，要不回去吧！你的病刚好，万一再病了～”。
李天明摸了摸顺财的脑袋，让顺风把锄头带上。
“没事，爹抗冻，先去河边看看”。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鬼天气太冷，李天明不敢带着孩子往山里钻，还是村前的小河比较靠谱。
街上空无一人，乡亲们都在家里躲着寒风，到了村前的小河，李天明有些傻眼，冰层太厚了，最少有半米的厚度，这怎么砸得开？
“阿爹，要砸开看看么”？
老大顺风比较靠谱，知道锄头没有用处，寻摸了一会儿，搬来了个大石头。
“顺风，先放下吧！石头也砸不来的，再转悠转悠看看。”
带着孩子顺流而上，河面是没办法破开的，不过发现了一个小河岔，冰层是白色的，应该是下面悬空的原因，跺了两脚，声音不像里面那样夯实。
“顺风顺水，找石头去”。
两个孩子赶紧跑上河堤，不管有没有收获，都非常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
石头搬过来了，两个傻孩子，放在冰面上滑过来就行，却一起抬着过来的。
“放下，赶紧放下，小心点！别砸了脚。”
李天明显然高估了自己，二三十斤的大石头，抱了两次没直起腰，还差点把自己的脚砸了，好窝囊啊！这身体真的是废了。
“爹，我们来吧！砸这里对么”？
“小心点，别砸着脚，抬起来扔掉就行，扔完赶紧跑”。
顺风顺水配合着抱起石头，一起松手砸向了冰面，砰的一声，冰面裂开了花纹，但没有破碎，俩兄弟继续抬着石头砸。
咔嚓！
砸了几次之后，冰面终于开裂了，顺风顺水差点掉下去，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缺口。
不出所料，下面是悬空的，淤泥上有几只小河虾，还活着，但被冻得失去了活力。
“顺财，锄头”。
接过锄头，李天明把小河虾一个个捞上来，三个孩子露出了崇敬的目光。
五只小河虾，最大的有小拇指长短，小的只有一半。
“阿爹好厉害啊！继续砸么”？
“累不累，不累的话继续砸，把这个小河岔都砸一遍”。
冰层一块一块的破裂，李天明仔细搜索着，发现小河虾会兴奋不已，没有发现会稍稍失落。
村前的避风处，老太爷和村正蹲在墙角。
“太爷啊！你看看他，还是不务正业。”
“哼！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不务正业？不拿粮食换酒喝，还带着孩子找吃的，看样子是真的想学好了，不过这样砸冰能找到什么吃的？还能砸出来大鱼不成？”
太冷了，两人看了一小会各自回家，李天明这边，下面已经砸出水了，白色的冰面很快砸完收获不错，加起来多只小虾。
砰！砰砰砰！
最后一点冰面砸开了，李天明探下头去，有水了，里面还有几条小鱼，赶紧伸进去锄头把小鱼扒拉到没水的地方，几条小鱼活蹦乱跳的挣扎了片刻，很快没了力气。
“阿爹，鱼啊！我们抓到鱼了”。
“顺风，这样的小鱼能换钱么”？
“能换的爹，大冬天的根本吃不到鱼，带去镇上，这些鱼虾起码能换一两个铜板，那可是两三斤高粱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