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帮周日晚上十一点，樊胜美还在电脑前完善接待方案。
手机震了，是安迪：“还没睡？看到你灯还亮着。”
她走到窗边，看见2201的灯也亮着。回复：“在准备下周的接待方案。安迪姐也还没睡？”
“刚开完跨国视频会议。”安迪回复，“方案发我看看？”
樊胜美犹豫了一下。
方案里涉及公司内部信息，按理说不该给外人看。但安迪是晟煊集团CFO，级别比她高几个层次，而且……她信任她。
“好，我发你邮箱。”
五分钟后，安迪回复：“来我这儿一趟？有些建议。”
—
2201的门虚掩着。
樊胜美推门进去，安迪正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笔记本电脑亮着，旁边放着一杯红酒。
“坐。”安迪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樊胜美坐下，有点紧张。
安迪喝了口酒，看着电脑屏幕：“方案我看完了。整体不错，细节很到位，逻辑清晰。但是……”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樊胜美：
“但是，你现在的公司，配不上你的能力。”
话说得很直接。
樊胜美愣住了。
“我不是在夸你。”安迪关掉电脑，转过身正对着她，“我是说，以你现在展现出来的专业素养、抗压能力、社交智慧，完全可以在更好的平台发展。”
她掰着手指数：
“第一，接待方案里，你考虑了所有可能的风险点，甚至预判了总部领导可能问的问题，准备了备用方案。这种前瞻性思维，在普通行政岗很少见。”
“第二，处理张薇事件，你既有勇气硬刚，又有智慧留证据。这不是简单的职场斗争，是风险管理能力。”
“第三，生日会上面对三个男人，你游刃有余，既保持距离又不伤和气。这是高阶社交能力。”
安迪每说一点，樊胜美心跳就快一拍。
因为这些能力，一半来自重生经验，一半来自系统辅助。但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二十五岁女孩“天赋异禀”。
“安迪姐，我……我没想那么多。”她小声说。
“所以我说，你现在的公司配不上你。”安迪身体前倾，眼神锐利，“你们公司行政部的天花板是什么？行政主管？月薪两万？做到顶了。”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
“但在真正的大平台，行政可以转型为行政总监、首席运营官、甚至总经理。年薪百万起步，还有股权激励。”
百万年薪。
樊胜美呼吸一滞。
前世她到三十二岁，月薪才勉强过两万。百万年薪，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你觉得……我能行？”她问。
“不是我觉得，是数据告诉我你能行。”安迪打开手机，调出一份文件，“我查了你最近参与的所有项目数据——年会筹备效率提升30%，部门开支节约15%，还有这次接待方案的专业度评估……”
她看着樊胜美：
“按晟煊的评估体系，你的能力值已经达到中层管理岗标准。但你现在，还在做最基础的行政工作。”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樊胜美心上。
她知道安迪说得对。
重生这两个月，她靠着系统和前世的经验，确实做了很多超出岗位要求的事。但公司并没有给她相应的回报——赵明只是口头表扬，张薇还在使绊子，工资一分没涨。
“可是……”她犹豫，“我才工作三年，跳槽的话……”
“年龄不是问题，能力才是。”安迪打断她，“而且，你现在的公司，有你的发展空间吗？张薇虽然调走了，但还会有李薇、王薇。职场对女性的天花板，你比我清楚。”
这话太真实了。
樊胜美沉默。
【系统提示：触发隐藏任务‘职场跃迁思考’】
【任务内容：认真考虑安迪的建议，并在一周内做出职业规划】
【任务奖励：积分×500，‘职业规划师’初级技能×1】
【失败惩罚：无】
系统也来助攻了。
“安迪姐，”樊胜美抬起头，“那……你有什么建议？”
安迪笑了，这是樊胜美第一次看见她笑得这么柔和。
“第一，先把这次接待做好。这是你现在的任务，也是证明能力的机会。”
“第二，接待结束后，更新简历。不要只写‘行政专员’，要突出你的项目管理能力、危机处理能力、成本控制能力。”
“第三，”安迪顿了顿，“我朋友的公司，最近在招行政运营总监。年薪四十万起，有股权。你要不要试试？”
四十万。
樊胜美现在年薪十五万，税前。
翻了两倍还不止。
“什么公司？”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晟煊的合作伙伴，做智能家居的。”安迪说，“公司规模不大，但发展很快，去年刚拿到B轮融资。创始人我认识，很靠谱。”
智能家居……
樊胜美突然想起王柏川也在做这个。
“是……哪家公司？”她问。
“芯智科技。”安迪说，“听说过吗？”
樊胜美心跳漏了一拍。
芯智科技。
前世这家公司三年后上市，市值翻了五十倍。早期员工都实现了财务自由。
如果能进去……
“我……考虑一下。”她说。
“不急。”安迪端起酒杯，“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选项。最终决定权在你。”
两人沉默着喝了一会儿酒。
窗外，上海的夜景像一幅流动的光绘。
“安迪姐，”樊胜美突然问，“你当年……是怎么决定回国的？”
问题很私人。
安迪看了她一眼，没立刻回答。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灯火：
“我在华尔街做到了VP（副总裁），年薪百万美金，住中央公园旁边的公寓。所有人都觉得我成功了。”
她顿了顿，声音很轻：
“但每天早上醒来，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就像……在玩一个别人设定好的游戏，我只是按照规则在得分。”
樊胜美安静听着。
“后来谭宗明找到我，说国内需要懂国际规则又了解本土市场的人。”安迪转身，“他说，与其在别人的游戏里拿高分，不如回来自己制定游戏规则。”
自己制定游戏规则。
这句话，像闪电一样劈进樊胜美心里。
前世她一直在别人的游戏里挣扎——父母的游戏（你要帮家里）、职场的游戏（你要听话）、男人的游戏（你要漂亮懂事）。
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制定规则。
“那……你后悔吗？”她问。
“后悔？”安迪笑了，“回来第一年，薪资砍了三分之二，天天加班到凌晨，被本土派排挤，被说‘洋墨水不懂中国国情’。”
她走回沙发坐下：
“但第二年，我帮公司拿下三个国际大单，组建了自己的团队，现在没人敢说我‘不懂’了。”
她看着樊胜美：
“所以，重要的不是你跳不跳槽，是你想玩什么游戏，想定什么规则。”
—
凌晨一点，樊胜美回到自己房间。
脑子里还在回响安迪的话。
“你现在的公司，配不上你的能力。”
“自己制定游戏规则。”
“年薪四十万起，有股权。”
她打开电脑，搜索“芯智科技”。
官网做得很简洁，产品线清晰，团队介绍里都是名校海归。招聘页面上确实有“行政运营总监”的职位，要求：五年以上经验，有从0到1搭建体系的能力，抗压能力强……
她一条条对。
经验不够，但能力可以补。系统给的技能，加上前世经验，也许真能试试。
她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职业规划。
第一栏：现状分析。
· 优势：项目管理能力、危机处理、社交技巧、系统辅助
· 劣势：学历普通、经验不足、家庭拖累
· 机会：安迪推荐、行业发展、自身成长快
· 威胁：现公司可能阻挠、竞争激烈、跳槽风险
第二栏：目标设定。
短期（3个月）：完成总部接待，争取调岗机会；同时准备芯智科技面试
中期（1年）：进入核心管理岗，年薪突破30万；建立个人品牌
长期（3年）：成为公司高管或独立创业；实现财务自由
第三栏：行动计划。
1. 本周内完善接待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2. 下周接待后，更新简历，请安迪帮忙内推
3. 准备面试：了解智能家居行业，梳理自身案例
4. 经济准备：攒够三个月生活费，应对跳槽空窗期
写完后，她看着屏幕，心跳得很快。
这个计划很大胆。
如果失败，她可能连现在的工作都保不住。
但如果成功……
她想起安迪说的“自己制定游戏规则”。
也许，她真的可以。
【任务‘职场跃迁思考’完成度：70%】
【奖励积分：×350（提前发放）】
【当前总积分：5350】
【‘职业规划师’初级技能已解锁】
技能涌入脑海：如何评估职业机会、如何谈判薪资、如何规划晋升路径……
很实用。
她关掉电脑，走到窗边。
窗外，上海的夜晚从不真正沉睡。远处还有工地在施工，塔吊上的灯光像星星。
这座城市很残酷，但也公平——只要你足够强，它就给你机会。
而她，这一次，要抓住机会。
—
周一早晨，樊胜美刚到公司，就感觉气氛不对。
赵明在办公室发脾气，隔着玻璃都能听见：“临时改时间？！提前三天？！开什么玩笑！”
她心里一紧。
李姐凑过来，脸色发白：“小樊，出事了。总部那边……王总监要提前来，今天下午就到。”
“今天下午？”樊胜美瞪大眼睛，“不是周三吗？”
“临时改了行程！”李姐快哭了，“赵主管刚接的电话，现在全乱套了！”
樊胜美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
距离下午接待，只剩六个小时。
所有安排都要重做：接机时间、酒店预订、会议室准备、资料打印、晚餐安排……
“冷静。”她对自己说，然后转向李姐，“李姐，帮我做几件事：第一，联系车队，确认接机车辆；第二，打电话给酒店，确认房间预留；第三，通知各部门负责人，下午三点会议室集合。”
她说得很快，但很清晰。
李姐愣住：“你……你不慌？”
“慌有用吗？”樊胜美打开电脑，“现在解决问题最重要。”
她开始快速调整方案。
【危机预判（初级）提示：本次突发事件为考验性测试】
【风险等级：中】
【建议：保持冷静，展现应急处理能力】
【兑换‘高效执行’技能需积分300，是否兑换？】
“兑换。”
【兑换成功】
【当前积分：5050】
【高效执行：提升工作效率80%，持续4小时】
大脑瞬间清晰，所有待办事项自动排序，优先级一目了然。
她先给安迪发了条微信：“安迪姐，总部提前到今天下午到，是正常调整还是……考验？”
两分钟后回复：“考验。王总监的习惯，喜欢突击检查。好好表现，这是机会。”
果然是考验。
樊胜美深吸一口气。
那她就接招。
—
上午十点，她召集行政部紧急会议。
“各位，总部王总监下午三点到浦东机场，原定计划全部提前。”她站在会议室前面，语气冷静，“现在分配任务：小张负责接机车辆和路线；小李确认酒店房间和欢迎礼；王姐准备会议室和茶歇；李姐和我核对所有资料。”
她说得有条不紊，每个人任务明确。
有人小声嘀咕：“时间这么紧，怎么可能……”
“所以需要大家全力以赴。”樊胜美看向说话的人，“这次接待关系到部门荣誉，也关系到每个人的年终考核。做得好，我向赵主管申请奖金。做不好……”
她没说完，但意思都懂。
“开始行动吧。”
—
下午两点，所有准备工作就绪。
接机车辆已就位，酒店房间确认，会议室布置完成，资料打印装订，晚餐餐厅预留。
赵明来检查时，惊讶得说不出话：“都……都准备好了？”
“都好了。”樊胜美把流程表递给他，“这是调整后的时间安排，您过目。”
赵明看了几眼，点头：“好，很好。小樊，这次……靠你了。”
“应该的。”
下午两点半，樊胜美在镜子前最后整理仪容。
米白色西装套装，珍珠耳钉，淡妆。头发扎成低马尾，干净利落。
镜子里的人，眼神坚定，姿态从容。
她对自己说：
“这是你的考场。”
“考过了，就有资格玩更大的游戏。”
—
下午三点，浦东机场。
王总监从贵宾通道走出来时，樊胜美一眼就认出了他——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但梳得整齐，穿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眼神锐利。
“王总监您好，我是行政部樊胜美，负责这次接待。”她上前一步，微笑，伸手。
握手有力，但不过分。
“樊小姐？”王总监打量她，“比我想的年轻。”
“年轻才有冲劲。”樊胜美不卑不亢，“车在门口，我们先去酒店休息，还是直接去公司？”
“去公司。”王总监说，“路上你跟我讲讲你们部门的现状。”
“好的。”
车上，樊胜美开始汇报。不是背稿子，是根据王总监的问题随机应变——问数据，她答得准确；问问题，她分析透彻；问规划，她思路清晰。
王总监一直听着，没打断。
到公司时，他突然问：“如果让你做行政部改革，你会从哪入手？”
问题很突然。
樊胜美想了想：“流程标准化和数字化。现在很多工作靠人工传递，效率低还容易出错。如果可以上线OA系统，把报销、采购、会议室预订全部线上化，至少能节省30%的人力成本。”
“预算呢？”
“第一年投入大，但第二年就能回本。而且系统可以迭代，长期收益更大。”
王总监点头，没再问。
【系统提示：王总监好感度+20（当前：欣赏）】
【触发隐藏事件：高管赏识】
有戏。
—
晚上七点，接待晚宴。
王总监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小樊今天表现不错。我看了你的接待方案，也看了你临时调整的应急方案，都很好。”
全桌人都看向她。
赵明赶紧说：“小樊确实是我们部门的骨干……”
“只是行政专员？”王总监挑眉，“屈才了。”
这话太重了。
赵明脸色一僵。
樊胜美赶紧说：“王总监过奖了，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不用谦虚。”王总监看着她，“年轻人有能力就要展现。我下个月调回总部，需要个助理，你要不要考虑？”
全场寂静。
总部助理，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跟在高层身边，接触核心业务，晋升速度快。
赵明的脸都白了。
樊胜美心跳如鼓。
但她想起安迪的话：自己制定游戏规则。
总部助理，还是在别人的游戏里。
芯智科技，也许才是她自己的游戏。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谢谢王总监厚爱。但我目前想在业务一线多锻炼，积累实战经验。”
拒绝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王总监也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有意思。行，那等你觉得准备好了，随时联系我。”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
樊胜美双手接过：“谢谢王总监。”
—
晚上十点，接待结束。
樊胜美回到家，瘫在沙发上。
今天太累了。
但值得。
手机震了，是安迪：“听说你拒绝了王总监？”
消息真灵通。
“嗯。我想试试芯智科技。”
很快回复：“明智的选择。简历发我，我来安排。”
“谢谢安迪姐。”
“不用谢。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放下手机，樊胜美走到窗边。
窗外，上海灯火璀璨。
她想起今天王总监那个欣赏的眼神，想起赵明震惊的表情，想起自己说出“拒绝”时的坚定。
原来，当你有能力的时候，真的可以有选择。
而选择权，才是真正的奢侈。
她轻声说：
“游戏规则，我要自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