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凰双手接过锦盒,诚心诚意地谢恩:“儿臣谨遵母后懿旨。手执金杖,定谨言慎行,绝不会敢肆意妄为。”
即墨卿忍了又忍,这会儿真忍不住了:“母后!”
皇后抬眸:“怎么了?”
“锦王妃行事鲁莽,没有金杖尚且不知收敛,若有金杖在手,岂不是更无法无天?”即墨卿眉头皱得很紧,看得出几分气急败坏,“她连太子妃都敢打——”
皇后淡道:“你懂个屁。”
即墨卿一噎:“母后?”
皇后懒得跟他解释,转头又命云裳去取一套自己准备的头面过来,云裳领命,转身捧来一个精致的妆奁,黑漆描金的外观,低调华贵的款式。
妆奁打开,里面整理摆放着一整套首饰,簪花,金钗,步摇,耳环,项圈,各种造型的簪子,还有一对手镯,品类多达十几样,竟都是纯金镶嵌,簪造型精美,富贵逼人。
“这些首饰不是宫中之物。”皇后把妆奁合上,递给谢栖凰,“是本宫命人从宫外定制的,算是给你的见面礼,规格并未越制,你日后跟皇族命妇、权贵家夫人们往来,免不了要打扮一下,别被人比了下去。”
谢栖凰恭敬地接过来:“多谢母后。”
“你们俩在宫里耽搁的时间不短了,早点回去吧。”皇后说完,朝即墨卿叮嘱,“下午好好准备王妃明日的回门礼,别落了王妃面子,否则本宫绝不轻饶。”
即墨卿神色阴郁,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儿臣遵旨。”
今天想告状没告成,反而让母后对谢栖凰印象大好,又赐金杖又赐头面的,真是便宜她了。
两人行礼告退,转身往外走去。
站在皇后身侧的周嬷嬷望着谢栖凰的背影,神色微妙,待锦王夫妻都走远了,才低声道:“锦王妃如此行事方式,娘娘真的不担心她给殿下惹事吗?”
皇后淡道:“谢家兵权在握,功高盖主,姐妹不和才是皇上乐于看到的。若锦王跟太子感情好,锦王妃和太子妃相处和睦,皇上才真该担心了。”
周嬷嬷顿时了然。
怪不得皇上没有怪罪锦王妃。
皇后敛眸喝茶,心情甚好。
皇上忌惮谢家兵权,又需要谢家镇守边关,所以把两个女儿一个许给太子,一个许给锦王,就是不希望谢家跟别的大臣联姻。
可皇上很担心锦王和太子感情好。
毕竟六皇子文不成武不就,争太子是没希望了,难保他不会因为这层姻亲关系而跟太子交好。
兄弟是一家人,姐妹也是一家人,还有比这个妯娌关系更密切的吗?兄弟一旦联手,再加上镇北侯的兵权,皇上还能坐得住?
兄弟生嫌隙,姐妹撕破脸,镇北侯无瑕应付,才是皇帝想要的结果。
帝王心思从来深不可测,岂是凡人可窥知?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成婚第二天,谢栖凰就给皇帝吃下一记定心丸,皇上怎么会罚她?
或许原本是打算小小惩罚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谢栖凰会提出让御前太监掌掴她二十以作惩罚,别说皇帝那一瞬间懵了,皇后都觉得谢栖凰实在是……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谢栖凰主动提出愿意受罚,皇帝反而没办法开口再罚,毕竟镇北侯之女,那是说打就能打的吗?
看似鲁莽,实则聪明得很。
……
即墨卿和谢栖凰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直到走出宫门,坐上马车。
即墨卿才看向谢栖凰,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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