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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云之仙君为我砍桃花主角知云江阮小说完整版全文在线阅读

《知云之仙君为我砍桃花》第5章 隐桥梦断

老妪闻声抬头,看见一个身着姚黄色长裙的美貌女子,黄色的烟罗纱用五色金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一只手轻搭在身边的丫鬟手上,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盛满笑意温柔的望着她,元宵摊上的吃客们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哪个官宦家的大小姐,不敢冒失,都端起没吃完的汤圆低身散开了。

“哎…他们…怎么都走了?”姝宜奇怪的看着那些对她避之不及的老百姓们,顿感无语。

“无事,不用理会他们。小娘子,奴家这里没有不带芝麻馅的芝麻汤圆…”

“啊?这样啊…”姝宜才想起因为不爱吃芝麻,平常在家都是姐姐吩咐下人单独给她做的素元宵,出门在外怎么可能吃到呢,姝宜不禁觉得泄气。

“小娘子如果可以等待片刻,奴家这就给你重新包一份素元宵,不知可好?”

姝宜一听,喜不自胜“当然可以…”,毕竟肚子都响若擂鼓了。

等待元宵出锅的这段时间,姝宜在四周瞎逛,听到前方亭子似有箫管弦乐之声,更兼有女子谈笑声,爱凑热闹的姝宜赶紧登亭查看,身后跟着一堆丫鬟侍卫随行,走到跟前才看到亭子里坐着一堆华衣美服的女子,亭子四周,桃花吐蕊,修竹茂林,像走进画里一样。

“都滚开!滚开!别挡我们公子的道!滚滚!!!…”

一群带刀侍卫涌进亭子,用刀棍驱赶着行人,吓得华衣女子们仓皇失措,惊叫声音不绝于耳,有不堪驱使的行人上前理论:

“这路是公家的路,所有人都走得,为何要为你们公子让路?”

“哈哈哈…有意思…”

一声冷笑传来,众人见一顶盘锦镶花的大轿慢慢抬上亭来,轿子不大,但主人却十分嚣张的坐卧在整块立蟒白狐皮上,手里拨着一串朱红色的玛瑙,面露鄙夷的向侍从微抬了下头。

侍从得令毅然拔出刀插入了那行人的脖子,血顺着刀与骨头的缝隙呈喷射状向四处喷涌。王府的侍卫们赶紧掏出兵器把姝宜护在身后,姝宜第一次看见杀人,已经被鲜血惊骇的无法思考,周围人们四处逃串,哭爹喊娘,一片狼藉。

“呦…王府的人今天也如此有兴致,在此处赏灯?”

车驾的主人听到前方侍从来报,似乎来了兴致,把手串递给下人,俯身下轿走了过来。

姝宜见他身着黑衫,春寒料峭却穿的极少,未束起的墨发只用根镶嵌着夜带明珠的玉随意的捆绑,狂狷中带有魅惑的脸,一双勾魂的眸子也泛着狠厉的幽光。

“你…你竟如此草菅人命,你眼中还有王法吗?”姝宜不知是惊是怕还是生气,身体微微颤栗,但气势上绝不能输。

“王法…哈哈…”那男子似乎听到很有趣的事情,笑了笑:

“小娘子,天子脚下,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王法~”

还未看清他什么时候出手,那男子就打翻了挡在他前面的三名侍卫,把姝宜反手紧紧箍在怀里。

“小姐…你放开我们小姐,”王府侍卫大惊:“我们小姐是廉亲王府的二小姐,不仅是皇亲,而且也是将军府未过门的媳妇,你有多大的胆子敢伤我们家小姐!!”

未等听完男子抬腿一脚踹翻了喋喋不休的王府侍卫,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的狠辣和狡黠,手臂强硬的把不断挣扎的姝宜锁死,然后低头在她的脖颈处深嗅了一口,回味道:

“原来是慕容轩的女人,嗯~~~好香啊~”

姝宜毛骨悚然,想起慕容轩少时教他的防御术,屏气凝神用头发力,狠狠的磕在那男子的鼻梁上,身后男子顿时解脱了禁锢,姝宜回身又瞅准男子裆部狠狠一踹,男子当场痛呼倒地。

“小姐,快跑!!”

王府侍卫趁男子一方暂无防备,抢过姝宜就往马车上奔去,经过元宵摊,姝宜还不忘给了老妪一个大元宝,带走元宵。

马车在街道上打马疾驰,而身后的元宵摊被一群手持兵器的侍卫包围,侍卫的中央扶着一位面目狰狞的黑衣男子,衣袍下狠狠地攥紧了双手。

王府马车左行右拐好几条街,才确定没有可疑的人跟来,马车上的姝宜和小梨儿被吓的半死,不停地拍打着胸脯安定情绪。

“小姐,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太危险了…”

“……不行,不行…芙蓉灯十年才可求一次,我等了好久才等到今天,我绝不能失约…”

“可是小姐…”小梨儿还要再劝,被姝宜制止道道:

“梨儿,你带着2个侍卫回王府禀报一声,多派些侍卫过来跟着就行,没事的,我自己也会小心。”

姝宜到了郭隐桥幸好还未到酉时,站在桥上,仰望娘娘庙,才知道什么叫“车马笙箫千里至,楼台灯火九忂”,亭台楼阁鳞次栉比,来往人流川流不息。

郭隐桥下有求得三生芙蓉灯的情侣和夫妻们也已在灯上写好了盟约诗句,他们把灯轻轻放在水里,顺水推去,河水中一时烟火星辰,明灯三千,煞是好看。

“烟火向星辰,所愿皆成真。”

姝宜仿佛已经看到她和轩哥哥在娘娘庙前如何虔诚跪拜,携手点亮芙蓉灯,灯火中映衬出他们静谧温柔的爱意,缘定三生。

然而事事总是不尽如人意,那日姝宜在郭隐桥上急切的等啊等,从申时等到亥时,从繁灯十里等到寒风化雨,从人声鼎沸等到庙宇凄清,从满怀期待等到黄粱梦碎。王府的管家已上前催促了几次让她回府都被她断然拒绝。

他们不知道,慕容轩是她年少望断的惊鸿,是她缀于荒野的月亮,是她无能的一生唯一的期颐,她默默等了十年,爱了十年,也早已与他约好了前世今生,他懂得她的心,一定会来。

子时的宵禁已经敲起,闪电划破天际,滚雷碾过漆黑的苍穹,今夜的大雨铆足了劲的砸向地面,砸向河流浇灭了万里星河,也浇灭了姝宜眼中最后一丝希冀。

雨水混淆着她的眼泪,顺着脸庞滚滚而下,姝宜支撑不住跌坐在桥上,将头深埋在膝间,肩头不住地颤抖着,任暴雨冲刷着她无声的黯然与落魄。

如是知云这样的局外人看到此情此景也觉得心中不忍,这场景似曾相识,连撕裂般的疼痛都如此强烈。

一把油纸伞悬于姝宜的头顶,将身在千军万马般的落雨声都隔绝在外,姝宜身体一怔旋即抬起头来:

“轩哥哥…”

她看到姐姐用温柔怜惜的目光看着她,惊喜的神情像退潮般从脸上消失,姝禾把带来的披风将妹妹牢牢裹住,看着她的样子,心中痛惜:

“傻孩子…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姐姐…”姝宜扑倒在姐姐的怀中将积压在心中的悲伤倾泄而出,泪水像决了堤一般放声大哭…“他…没有来…”

“真是个傻孩子…”姝禾抚摸着妹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她。

亭桥下有一顶金色的车轿被这狼狈的哭声所吸引,主人用扇子撩起轿帘往外看了看:

“怎么回事,这大晚上的还没宵禁呢?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

侍卫闻声赶忙上去打听后回报:

“公子,说来也巧,桥上是那位王府的小姐,听说是没等到意中人,在桥上闹了半天了,下午她…伤了您,咱们要不要…”

“哼,有意思,慕容轩两天前就私自出京去往边疆谋反了,她居然还不知道,哼~去~派人盯着她,以后或可有大用~”

“是!”

轿子慢悠悠的继续前行,轿子中的人闭眼假寐,嘴角浮起一丝无法掩饰的阴森。

回王府后姝宜就发起了高热,反复起热好几天,里里外外折腾的姝禾几宿没有睡过整觉,亲自服侍她终于退了热才安心。

眼见着妹妹刚好些,王爷这边又开始因为边疆战事在朝堂被皇上驳斥,郁积于胸,断断续续咳嗽至初夏,圣上下旨体恤王爷年事已高,便罢了王爷上朝的职责,回府养病,经由此事,王爷的身子骨每况愈下,王府下人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侍奉,走路都不敢太大声。

夏至未至,慕容老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从边疆传来,举国震惊,姝禾早早警告封死了下人们的口角不许向二小姐透露一个字,夜里,待妹妹入榻安睡,她独身来到王爷的书房。

坐在案边的王爷在这两个月里迅速的苍老了,受圣上驳斥后,鬓间也悄无声息的爬满了细细密密的白发,姝禾眼下一酸忙俯身行礼。

“禾儿,你来了…”

姝禾端起沏好的新茶放到王爷手边,宽慰道:

“爹爹,伯父戎马一生,而今死得其所,爹爹不要太悲伤,要注意身体要紧啊…”

王爷接过茶,拍了拍姝禾的手背,哀叹一声:

“恐怕,不是战死这么简单…几个月前前线战报屡传大捷,圣上龙颜大悦,特批户部开国库拨军饷,筹备五十万担粮草支援前线,谁知粮草已到,却传来瀛洲四城失守的消息,将军战报中弹劾户部尚书以次充好,运往边疆的粮食都已发霉变质,鼠蚁逃串,老鼠粪便比比皆是,前线战士们吃了上吐下泻,甚至有中毒的迹象…军心大乱,痛失四城…”

“竟有此事!是谁…是谁…如此大胆,连军饷都要下手!”

“圣上龙颜大怒,当庭责令刑部彻查此事!当时我与轩儿也在私下暗查,本已收集到一些证据却被凶手发现差点惨遭暗害,因为证据不足,上达天听怕被反咬一口…为了不连累王府,轩儿便带着证据和银票私自出京去边疆寻找将军商议…”

“所以,他才没能赴妹妹春日之约…如今,将军已死,他现下在何处?”

“哎…”王爷起身站在窗边,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如今边疆战败,将军身亡,张太守联合户部上书弹劾轩儿无旨出京,抗召不回,在边疆拥兵自重,恐有谋反之意…”

“!!!”

“轩儿这个傻孩子,拒不接旨,还上奏呈情说如今战事胜败未见,前线无统帅,他请旨代父挂帅,完成父亲未尽之事,信中还说他已收集完户部贪污军饷的罪证,待凯旋归来之日,负荆请罪之时,要把所有证据一并奉上…”

“那圣上可应允了?”

“圣上…说搁置再议…轩儿这个傻孩子,他这是要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啊…咳咳…咳…”王爷从未感觉自己如此无力,心中郁闷又咳嗽起来。

姝禾上来帮王爷顺着后背,低声说道“爹爹宽心,既然圣上没有降罪,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咳…咳…咳…我也希望有转机,但以他一人之力,又怎么抗衡的了朝中的明刀暗箭,我想帮他…咳咳…也是有心无力…咳咳…如今,趁着圣上还没有降罪之前,必须跟将军府划清界限…否则,整个王府也要一起陪葬啊…咳咳…”

姝禾被王爷的话震的说不出话来,划清界限,划清界限,那不就是要毁了姝宜的亲事吗!姝禾张口就要辩驳,被王爷一手制止。

“我已经思虑良久,这不仅仅是我们自己的家事,它关乎整个王府上上下下上百人的身家性命,禾儿,你可懂了?…”

姝禾忘记自己是如何走出书房,星月暗淡,夏夜里,凉风袭来,只觉惊出了一身冷汗,黏腻又肮脏。

退婚的批复很快就被传达下来,而姝宜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房间内但凡能拿起的东西都被砸的一干二净,哭也哭了,闹也闹了,都无法挽回爹爹强硬的态度。

“退婚书已差人送至瀛洲,你与他再无可能。从此,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王爷看着姝宜颓废的样子,气的拂袖而去,留下姝宜还满脸泪水的在一片狼藉中坐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都说好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轩哥哥…”

姝宜想了很多方法来胁迫,恳求,说服王爷改变决定都没有用,于是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肯吃饭,几天下来玲珑的小脸已经瘦了一大圈,愁的小梨儿唉声叹气,原地打转。

“姝宜…”姝禾领着丫鬟走进妹妹的房间,小梨儿如得神助,赶紧接过姝禾的手过来:

“大小姐,快看看小姐吧。好几天不吃不喝的,是不是得了那个…什么…相思病了?”

姝禾笑着拍了拍小梨儿的手,从袖口拿出一封信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相思病还需相思之人才能看呢…哈哈…快看看,这是谁写给我们小宜儿的~”

姝宜眼前一亮,夺过信封,着急忙慌的抽出信来,慕容轩的字迹!

“姝宜吾妻…”

刚看到开头,酸楚的眼泪便一涌而上,这臭男人,还记得有我这个未婚妻吗?你到底…去哪里了?

擦干眼泪,姝宜继续往下看:

“我心甚念,你可安好?

上巳节未能赴约,实非我本意,你能否原谅我的身不由己?

意映卿卿卿如吾,虽未能求得三生芙蓉灯,但我的心底事你已知。收到退婚书,我大抵已猜到如此结局。

但世间女子于我而言不过微末浮尘,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我只愿与你结发相守,如若不能,宁愿孑然一身孤守终老。

宜儿,与你相遇于岁微,相知于青梅,相恋于舞象之年,记忆中的每段时光都有你的痕迹。

还记得,年少书堂结伴,冬日里,窗外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梅枝照耀下来,光影和梅影迷蒙相映,我与你肩并肩,手拉手,轻声细语,何事不谈?何情不诉?现在想起来,眼泪与笔墨一起洒落下来,不等写完就想搁笔,但又担心你不能体会我的衷情,以为我忍心离你而去,以为我不了解你多么希望能在一起…所以,忍着哀痛继续写下去。

政治诡谲,庙堂之上皆是匡扶正义之人,庙堂之下却行叛国背主之事!

我父奋勇杀敌,却非战死沙场,实为佞臣暗害,为父申冤乃是我应尽孝道,哪怕身死亦在所不惜。

王爷此举能护你周全,莫再伤心,如万事顺遂,可盼来日。

京城内已无可信之人,特差死士送达此信,挚爱吾妻,等我~

日日吻你千万遍

慕容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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