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帮杜文乐听了陈凡的话，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欣慰的笑容，但那笑容还未完全展开，便迅速被疑惑所取代。
他的目光在陈凡身上来回游移，像是在仔细分辨陈凡话语中的每一分真假。
“你这话就太见外了，”杜文乐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语气依旧和蔼可亲，“这里长大的每一个孩子，我都视如己出。看到你能够与家人团聚，对我来说，便是最大的欣慰，比什么都重要！”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的询问，“怎么样，你这两年过得如何？找到……找到家人之后，他们对你好吗？”
说这话的时候，杜文乐的心底却莫名地有些发虚，让他握着钢笔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陈凡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院长，我过得挺好的，他们……对我很好。”
杜文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陈凡表情中的异样，欣慰地点了点头，脸上再次浮现出慈祥的笑容。
他伸出手，亲切地拉着陈凡的手，走到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那就好，那就好，”杜文乐连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释然，“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我的心头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就是……有一点美中不足的地方！”
陈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杜文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杜文乐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直接问道：“什么美中不足？”
陈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简朴的办公室。
很快，陈凡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杜文乐，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自然是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啊！院长，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特意加重了“亲生”两个字的语气。
杜文乐闻言，原本慈祥的面容瞬间僵硬，笑容凝固在脸上，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动也不动。
他握着陈凡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那温度仿佛瞬间从温暖变得冰冷，又仿佛握着一块滚烫的烙铁，让他不知所措。
陈凡紧紧盯着杜文乐，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观察着猎物任何细微的反应。
他能清晰地看到杜文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慌乱和恐惧，这让他心中压抑的怒火更加炽烈。
四下无人，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单调的“滴答”声，更显得办公室里气氛的压抑。
陈凡再也克制不住胸腔中翻涌的怒火，他猛然出手，一手捂住杜文乐的嘴巴，另一手毫不犹豫地击打在杜文乐的腹部。
陈凡的动作迅猛而突然，杜文乐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呜咽。
“唔唔唔……”
杜文乐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背过气去。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痛苦。
尽管怒火中烧，但陈凡并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闹出人命。
因为担心一拳把杜文乐打死，他特意控制住了力道，但即使如此，这一拳也足以让杜文乐感到剧烈的疼痛。
陈凡死死地捂着杜文乐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另一只手则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他俯下身，凑近杜文乐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低沉声音说道：“院长，别叫出来，不然这件事情传出去了，你怕是晚节不保。还有，你的孙女很可爱，天真烂漫，你说，要是她变成孤儿的话，会不会遇到你这么‘好’的院长？”
陈凡特意在“好”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儿，早就习惯了失去。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绝对会让你后悔，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陈凡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
杜文乐的瞳孔骤然紧缩，浑身颤抖得厉害，他万万没想到，陈凡竟然会用如此手段来威胁自己，甚至将主意打到了他孙女身上。
想起陈凡以前在孤儿院打架闹事的性子，以及他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杜文乐心中更加慌乱，他毫不怀疑陈凡会做出伤害自己孙女的事情来，眼神中的恐惧更加浓重。
陈凡看着杜文乐恐惧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松开了捂住杜文乐嘴巴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摄像功能，镜头对准了杜文乐那张惊恐万分的脸。
“你……你想……干什么？”
杜文乐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明显的颤抖，断断续续，不成语句。
陈凡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那是一种混合着轻蔑和嘲弄的冷笑。
他没有理会杜文乐的问题，而是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道：“院长，你放心，我今天来不是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方法多的是，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他顿了顿，目光直刺杜文乐，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
“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动你一根毫毛。”
“当然，如果你不配合的话……”
陈凡故意拖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也不介意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毕竟，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更要报！而且，我报仇的方式，绝对会让你终身难忘。”
杜文乐死死地盯着陈凡手中的手机，他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都将被记录下来。
但同时他也清楚，在陈凡面前，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
没过多久，陈凡嘴角噙着笑意，心满意足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心情似乎不错，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院子里的阿姨见状，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亲切的笑容。
“聊完了？这么快就要走啊？孩子们还念叨着你呢，要不留下来陪他们玩一会儿？难得来一趟。”
陈凡对着阿姨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不了，阿姨，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耽搁不得，改天一定再来看孩子们，给他们带些好玩的。”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抬眼，朝着二楼院长办公室的方向瞥了一眼。
回想起刚才在院长办公室的情景，陈凡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
那个杜文乐，没想到竟然如此胆小怕事，自己不过是稍微施加了一点压力，虚张声势地挥舞了几下拳头，说了几句狠话，他就吓得立刻就乖乖就范，简直是软弱至极。
这样的人，自己以前居然还特别尊敬，真是瞎了眼了！
阿姨也不多嘴，见陈凡执意要走，便也没再多问，只是客气地说道：“那好吧，那你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陈凡拖着行李箱，没有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孤儿院略显陈旧的铁门。
黄昏的阳光有些美丽，陈凡微微眯起眼睛，抬头欣赏了两眼，然后拿出手机。
就在陈凡准备打开叫车软件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清脆的微信提示音响了起来。
陈凡一看，通知栏上挂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宋亚轩！
看到这个名字，陈凡原本略有好转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一股怒火再次腾地一下涌上心头，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他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指节都有些发白。
如果说陈凡这辈子最恨的人有哪些，那么这个宋亚轩绝对是稳稳地排在前列！
他永远也忘不了上一世发生的事情。
陈凡和宋亚轩不仅认识，而且曾经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称兄道弟，情同手足。
甚至上一世，陈凡后来交到的那个女朋友，也是宋亚轩热心介绍认识的。
当时陈凡还对宋亚轩感激不尽，觉得他真是个好兄弟。
按理说，陈凡应该感谢他才是，毕竟是宋亚轩牵的线。解决了陈凡的单身问题。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个“介绍”上……
宋亚轩和陈凡那个女朋友的关系，实在是太过于亲密了，早已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甚至发展到了睡到同一张床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