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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重生回了算命瞎子上门的那天。

妈妈摸着肚皮一脸自豪,「可真是祖坟冒青烟的大福气哟!我这肚皮真是争气,竟然生下了个小蛟龙!」

她掰着弟弟的脸给众人看,「这胎记别人都没有,只有我宝贝儿子有!我早就说过,我儿子是个有大福气的,这就是证明!」

打从娘胎里,弟弟脸上就有一块巴掌大的黑色胎记。

这胎记张牙舞爪地覆盖了一整张脸,弟弟的五官都看不清了,狰狞可怖得如同恶鬼。

我几次提出要带弟弟做手术,都被妈妈严词拒绝。

她对算命瞎子说的话深信不疑,坚信弟弟是蛟龙转世,脸上的胎记就是福气的证明。

不仅如此,她还不给弟弟吃饭,每到饭点,就交给弟弟一个小碗,让他挨家挨户敲门,吃百家饭。

她言辞凿凿,「我儿可是神仙,和凡夫俗子吃同一锅饭可是会染上浊气,有违仙体的!

「他得接受子民的供奉,让别人主动给他饭吃,这样才能广吸香火,把别人的福气都抢到自己身上来!」

我听后大感荒谬,怒斥她封建迷信,转头带弟弟去医院做了祛胎记手术。

手术很成功,弟弟不但恢复了容貌,还变得越来越高大帅气。

这一切都证明了当初我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妈会在弟弟遭遇挫折不顺时,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头上。

弟弟没考上大学,她和弟弟说:「你是真龙天子,这辈子本该事事顺心,就是你姐姐祛除了你的胎记,损了你的功德,才害得你享不了福!」

她在弟弟进入娱乐圈后,还不忘时时挑拨,「你天生就是成龙成凤的命!天底下的凡人就该追随你,听从你!要不是你姐毁了你的胎记,搞得你成不了真龙,你早就是顶流了!」

弟弟信以为真,对我深恶痛绝,在角逐金马奖失败后,愤怒得将我勒死。

他把我的脖子一点点勒断,泼上汽油把我的残肢烧得一干二净。

我惨死后,妈妈为了包庇唯一的宝贝儿子,裹了张草皮将我匆匆下葬,还对外宣称我是工作压力太大想不开才自杀的。

他们抢走了我的公司,把所有股份都转到了弟弟的名下,还堂而皇之地搬进了我的房子。

我头七还没过,他们就在房子里开派对。

母子俩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一点都没想起有个不值钱的女儿死了。

重来一回,妈妈如同上辈子一样,在众人面前宣布弟弟是真龙下凡。

我没有反驳,而是点点头,赞同道:「我弟弟聪明早熟,一岁就会叫妈妈了,一看就是金贵的命!

「别说是蛟龙转世了,就说是玉皇大帝下凡也有人信啊!」

见有人附和,妈妈兴奋坏了,当即塞了个镶黄边的碗到弟弟怀里。

「乖儿,拿好你的龙碗,为了咱家的大福报,你赶紧去吃百家饭吧!」

弟弟顶着一张乌黑恐怖的脸,被全家寄予厚望的他反倒胆怯得不敢出门,任凭妈妈怎么催促都不肯迈出一步。

也对,这百家饭也就是名字喊得好听,实际行为和讨饭没什么区别。

「我要姐姐陪我去!」

弟弟哭着喊着不肯出门,他抹不开面子做出这种乞讨的事,拉着我的袖子蹲在地上耍赖。

「姐姐要是不吃百家饭,那我也不吃了!」

我这弟弟一向这样,自私自利,遇上好事绝不会想到我;一旦碰上坏事了,就要拉我共沉沦。

而我顾念着亲情,每回他哭闹不休都会妥协,任劳任怨地替他收拾烂摊子。

可这一回,我绝对不会惯着他。

我扯开弟弟的手,趁妈妈不注意把他推到地上。

弟弟吃痛,刚想嗷嗷大哭,就听见我说:

「弟弟,你开什么玩笑,吃百家饭这么神圣的事,哪里能轮得到我?」

我一脸惋惜,「你是龙子龙孙,天潢贵胄,而我只是个女人,阴气重,天生无福。要是跟你一块去,损了你的功德怎么办?」

我妈一听,折损功德?那还了得!

她急得脸色都变了,拎起弟弟走出门外,「二娃,你姐姐说得没错!这女人生来命贱,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她示意弟弟去敲门,鼓励道:「你可是真龙天子,没有人敢忤逆你的!所有冒犯你的人都会遭天谴!」

弟弟半信半疑,轻轻地敲响了第一家的房门。

邻居王大妈过来开门,见弟弟捧着碗站在门口,顿时觉得新奇。

她给弟弟盛了满满当当的饭,其他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也觉得有趣,纷纷喊着弟弟上他们家吃饭。

没到五分钟,弟弟的碗里就填满了大鱼大肉。

这伙食,简直比家里好了千万倍!

弟弟满载而归,得意洋洋地坐在我边上吃饭。

他看着我碗里的咸菜萝卜,故意挑起鸡腿,在我眼前一晃。

「姐姐,你也太可怜了吧,这咸菜萝卜吃起来能有什么味啊?还不如鸡皮好吃呢!」

他大口啃着鸡腿,唉声叹气,「姐姐你也别太嫉妒我了,这人一出生,命就定了,我生来就是龙子,被人孝敬也是应该的。

「你命不好,生来就是个女人。这女人除了生孩子做家务还能干什么呢?我对你也没多大期望,趁早嫁个有钱人,多换点彩礼来给我娶老婆!」

我默默扒着饭,对他幼稚的挑衅充耳不闻。

弟弟自觉没趣,哼了几声,说了句不识好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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